俞星臣窒了窒。 闻北蓟又咳嗽了两声:“抱歉,我不能说,我可以死,只是父亲爱护我一辈子,我不能害他。” 俞星臣皱眉,忽然他道:“公子不能害闻大人,那么霜尺呢?” “霜尺,霜……”闻北蓟喃喃:“她怎么样了?” “她的伤有所好转,但要是定罪,以她的身份,只怕一个凌迟是逃不了的。” “凌迟……”闻北蓟慢慢睁开双眼。 俞星臣道:“小闻公子,你已经杀了两个无辜女子,是还想再害死第三个么?” 闻北蓟的眼珠直着,没有看任何人。顷刻他闭了闭眼睛:“你不用骗我,就算我承认,你会放过霜尺吗。” 没等俞星臣回答,他说:“你不会,我知道的。” 俞星臣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就算闻北蓟认罪,霜尺也是同谋,再加上她的身份,就算巡检司要放她,顾家那边也势必放不过。 但这是他跟闻北蓟交换的唯一筹码。 “闻公子,我可以尽力,毕竟……霜尺是被胁迫,而她没有伤及顾衙内。我会替她争取最大生机,至少会保住她的性命。” 这句话倒是诚心诚意的。 闻北蓟停了停:“我不要你答应我。” 俞星臣惊讶:“这……” “我不要你答应,我要仪姐姐答应。” 俞星臣越发惊讶,转头看向杨仪。 杨仪已经到了门口,闻言愕然。 她并不想蹚这趟浑水,事实上方才就已经在后悔。 杨仪更加不能答应闻北蓟,因为她很清楚,她答应了没有用,真正做主的是俞星臣。 “我不能。”杨仪立刻拒绝。 俞星臣却看着她:“你当然可以。” 杨仪望着他,匪夷所思,他多半是又想叫她虚与委蛇地应下来,然后回头再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惜俞大人不是金口玉言。” 俞星臣听出她的嘲讽:“但你可以是。” 杨仪眉头皱起:“俞大人,这是你的案子,别把我拉扯进内。” 俞星臣道:“你不是想要真相吗?难道这次,真相不重要了?” 杨仪重重地吁了口气。 他们说话的时候,屋内除了主簿,门外站着的,是刚刚返回的顾瑞河跟闻北宸,两人一左一右,井水不犯河水。 闻北蓟从码头上遇到了王六说起,慢慢地,说到了杀死泗儿。 再往下,就是顾瑞湖发现了,要挟他。 闻北宸的脸色极为难看,但他一言不发。 顾瑞河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不同身份,几乎敌对,但脸色却是你追我赶般的难看。 在说到杀死顾瑞湖那天的时候,闻北蓟先是静了静,才继续说道:“是、是我要挟霜尺,我叫她陪着顾瑞湖,我趁机偷偷地潜入进去,将他杀死,我、我还想杀了霜尺灭口,可惜,没有把她杀死,她后来叫了起来,孙衙内跟曹公子就进去发现了。” 在场的人,脸色各异。 俞星臣明知道他在说谎,但是这番谎言,却是要把霜尺给摘出来。 他回头看主簿,早已经奋笔疾书。 闻北蓟说完这件,道:“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俞星臣定神:“你……为何说王六有病?是什么病症?” “他脑颅里多了个东西,会把他变成一个恶人,我想救他,我、也想救自己。” “你怎么知道?” “我看得出来,因为我自己就是。” 俞星臣差点就要问:“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是。” 他没有问出来,但是闻北蓟却早感觉到了:“不信,等我的脑子打开看看就行了。” 俞星臣把这句当作是少年随口之语,深思熟虑,又问了一个问题:“你对王六动手,是因为你的病吗?” “可以这么说,我是想找到治病的法子。能救他,也能救我。”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