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 褚统领配合薛放,叫人把几个禁军押送出宫。 这些禁军彼此都是互相认得的,自然知道他们多是无辜,如今真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却一个字不敢多说。 但不管怎样,他们心里清楚,去巡检司,比在南衙强多了,他们宁死也不想进那个阎罗殿似的南衙,被太监们折磨。 薛放在出宫前,被江公公拉住了。 “你真是叫我说什么好,”江太监磨牙:“看着你聪明绝顶的,怎么又干这样笨的事!” 薛放道:“我又怎么了?” “好好地你又往身上揽什么?你还嫌你的担子太轻了?” 薛放笑道:“这叫债多不压身。” “你还有心玩笑,”江太监啧了声,左右看看:“我知道你是不想他们进南衙受折磨,所以才要把他们弄到巡检司的……可是,你想没想过后果?” 薛放不语。 江太监道:“朱弘逆反,已经触了皇上逆鳞,皇上摆明是不想这些人活着,你偏偏……你自己想想,该怎么交代?” 薛放道:“他们若动手了,自然活不了,他们若是无辜的,我便要保住他们的性命。” 江太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十七弟哟……” 他忍了又忍,终于低低道:“十七,我从不跟人交心,只是你……你也太……我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你可千万别把自己滚进去。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何派我去巡检司盯着,皇上……连那个隋子云都不想放过,何况是这些禁军?你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有免死金牌,你哪里能够把他们都保下来?” 薛放心头凛然:“皇上为何要隋子云死?” 江太监索性尽数吐露出来:“这还用说吗?狄闻的那个女儿,本是要进宫的,偏是跟这个隋子云……皇上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再说,区区一个武官,算得了什么?” 薛放凉凉地说道:“我也是区区一个武官。” 江太监张了张口,终于叹道:“你……你啊!” 在他心目中,薛放自然跟任何人不同,而且明哲保身。 但是对薛放而言,他们都是行伍中的手足同僚。 薛放笑道:“江大哥,你放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没法儿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无辜送命,事在人为,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就要尽我所能,替他们周旋周旋。” 江太监呆呆地看着他,眼睛有点泛红:“我竟不知你是绝顶聪明呢,还是蠢呆无极。” 不过,假如这世上多些似薛十七郎这样“蠢呆无极”的人,江公公想,这个世道只怕还能令人多喜欢些。 薛放带着这一行人往巡检司返回的时候,巡检司中,灵枢也跟俞星臣报了一个消息。 灵枢道:“三姑娘派了人来,约定……” 俞星臣垂着眼皮,面无表情地听完,问:“府里情形如何。” 灵枢的面上露出一点笑意:“听说老大人又见了强,大人,可见那副药确实是极好的。” “是啊,那自然是……极好的。”俞星臣难得地附和了一声。 那药本来就是极好的,只可惜,迟了一世。 ——柔和微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大老爷的病症,怎样了?” “仍是那样,未见改善。”他淡淡地回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