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陪笑道:“若真这样,狄将军可就太可怕了些。” 太后叹道:“我想他也未必冷血如此,他这样做,无非是证明他心底无私罢了,如果皇上杀了那个人,反而显得太过小气不容人了。” 丹霞不敢接下面的话,只道:“先前杨侍医说起金钗石斛跟虫草,这些补药横竖别人用不着,可见狄将军心里是惦记太后的,才能有这份细心。” 太后微笑:“听说他之前也病病歪歪的,许是同病相怜吧。” 想到这里,太后对丹霞一抬头。 丹霞忙俯身靠近,太后道:“你去告诉魏明……”低低吩咐了几句。 紫敏小郡主带了几个宫侍,从太后的启祥宫向前,不多时到了皇帝的政明殿,不敢入内,就在殿门口向内张望。 门口的内侍们见是她,知道小郡主很得帝后喜爱,诸事不同,便只略说了一句,小郡主道:“我只看看,又不惹事。”内侍就没有再多言。 郡主探头,见皇帝一身靛蓝金纹的织锦龙袍,坐在那把乌木镶金的龙椅之上。 旁边魏公公,手中捧着一大叠的不知是什么公文似的东西。 在他们面前,隔着十数步,有一道身影半跪,微微垂首。 紫敏盯着那道影子,只瞧见他有些绷紧的劲瘦的腰身,以及垂首之时,好看的肩颈的弧度。 皇帝半睁开眼睛:“照你说的,原来羁縻州这一行人并无歹意,只是那朱弘勾结了他们的侍从行事?” “回皇上,正是如此,”薛放道:“昨日他还咬牙不肯招认,昨夜病情反复,想必是知道死罪难逃,便才开了口。一应口供,以及其他禁军众人的供述,都记录无误,只因他平时也不大与人交往,又是私心谋逆,禁军其他同属竟都不曾察觉。” 皇帝道:“纵然如此,难道他们就没有罪了?这等大逆之举,若不株连以警戒,此后只怕还有人效仿之!” 薛放暗中吸气:“皇上,请容臣直言,其他的禁卫都是赤胆忠心,之前以为那刺客对皇上不利,才个个奋勇上前,如今只因为一个害群之马,要把这些忠心为了皇上的人都诛杀……只怕寒了人的心。” “大胆!”皇帝喝道:“你竟然这样说!难道朕还灭不了几个无用之辈了?或者杀了他们,禁卫军就都不肯对朕尽忠了?” 魏公公一惊,忙道:“皇上……” 正在这时,目光见到一个小太监在偏殿露了露头。 “臣不是这个意思。”薛放垂着头:“臣是说,杀一个害群之马,而多留几个对皇上忠心的人,难道不好吗?” “好?”皇帝哼了声,沉默片刻:“再者,就算真是朱弘主谋,那羁縻州的人,也有不查之罪,若不杀一两个,倒是显得朕太过仁慈宽厚了。” 他说着略略倾身看向薛放:“十七郎,听说那个隋子云曾经是你在羁縻州的属下,总不会,你是有心袒护吧?嗯?” 薛放道:“回皇上,臣曾经说过,他若是忠心于上,便仍是同僚之情,若是有大逆之心,臣同他自是兵贼不两立,又何来袒护之说。” 这会儿魏公公自偏殿悄悄地退了回来。 皇帝瞥向他:“什么事?” 魏明含笑道:“回皇上,今儿是新封的杨侍医进宫给太后娘娘看诊的日子,说是一切都妥。” 皇帝“嗯”了声:“杨仪……倒果然是没错封了她。” 魏明说道:“刚才林院首亲自跑去皇后那里,寻前日羁縻州进贡之物呢,说是对太后娘娘的病情大有裨益的。” 皇帝诧异:“什么?” 魏明道:“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