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才发现他手中却也提着一壶酒,并两包不知是什么东西。 十九郎诧异:“你在做什么?” “做跟你一样的事儿,不过我只是受人所托,”薛放走了过来,“有人叫我替她来祭一祭这小子。” “是谁?”陈献本能地问了声,突然试探问道:“是……仪姑娘?” 薛放“嗯”了声,在墓碑前单膝点地,把东西放在地上:“她不便来,就叫我代劳了。” 陈献惊愕之余,欲言又止。 薛放把那一壶酒放在旁边,又将那两样东西打开,一包是些核桃酥、茯苓糕之类的点心,另一包,是各色时鲜果品,香瓜,李子,还有一串葡萄。 薛放一样一样,十分耐心地把东西在墓碑前摆放整齐,嘴里念叨:“你这个小子,也算是跟她有缘,死了还有人惦记,这些东西都挺好吃的,是她给你选的,你好好尝尝吧。” 最后他把酒晃了晃,笑道:“这个却是我选的,是店铺里最好的寒潭春,花了我足足二百钱,我自个儿都舍不得喝,你小子别以为我是空手来的。” 陈献看着他煞有其事,似乎在跟闻北蓟说话。 不知怎地,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又酸又有点暖的东西。 薛放转头看他:“你那壶酒多少钱?” 陈献微怔:“家里小厮买的,我也不知。” 薛放嫌弃:“肯定没有我这个贵,你要不要先尝尝。” 陈十九郎嗤地笑了:“行了你!” 薛放看他脸上又出现那熟悉的笑,哼道:“就该这样,冷着个脸给谁看?这样才是你陈十九。你在这里摆这张哭丧脸,以为他很喜欢吗?他若是真跟你好,就该希望你仍旧没心没肺点儿,别苦大仇深的了。” 陈献呆呆地听他说着,这瞬间,竟再也无法忍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向下滚落。 薛放道:“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这样才对呢。” 他把手里的酒打开,闻了闻味:“不错。”自己喝了口,递给陈献:“来吧,就当作是最后送他一程,大家都喝点。” 陈献泪流满面,却还说道:“我、我看你是故意的自己想喝……” 薛放笑道:“二百个钱呢,咱们一人喝二十个钱的,也不为过。” 陈献才正哭着,闻言又破涕为笑,哭笑不得:“你……薛十七你真是混账!” 薛放道:“再说我打你!不喝拉到,我替你代劳……”他作势要喝,却给陈献一把夺了过去,陈献仰头痛喝了一口,果真入喉香醇,直窜入腹内,略略烧热。 薛放却拧眉叹气:“你人不大,嘴倒不小,这至少喝了二十五个钱,死人的便宜你也沾。” 陈献给他这一句弄的呛咳起来:“薛十七!” 他伏身咳酒,薛放则把剩下的酒洒在闻北蓟墓碑前,拍拍他的墓碑,就像是拍了拍闻北蓟的头:“好好的吧。有空再来。” 陈献见状,就也在墓碑顶上轻轻地摸了摸。 两个人离开,各自上马,转回官道。 陈献已经拿帕子擦干净了脸,不知怎地,方才那一哭一笑,他心里反而好受的多了。 他问薛放:“仪姑娘怎么记得叫你来祭拜?” 薛放道:“她的心细,什么都记得。” 陈献望着他:“你的脸又是怎么了?” “是一只猫抓的,不是女人。” 陈献白他一眼:“我自然看得出来这是猫,女人的指甲再尖也不至于如此。你这样倒是此地无银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