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惊魂未定,道:“我、我看着门开了,就以为是苏老板回来了,家里没有酱油,我娘子叫我出来打点。” 薛放看看他手中提着的酱油罐子,又看他的年纪:“你娘子?你们成亲几年了?” 男人莫名:“已经……好些年了。”一时错愕,竟想不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从男人身后钻出来,憨头憨脑地:“爹,再给买点糖吧!别让娘知道!” 男人忙道:“别闹,官爷在这里呢。” 薛放看看男人,又看看那小孩儿:“姓苏的还没回来。你既然是常客,自己去打,把钱留下就行了。” 男人大松了口气:“多谢官爷。” 孩子瞪着薛放,跟着一喜,拉着男人的衣襟催促:“爹,别忘了我的糖!” “我没有钱。你娘只给了我打酱油的,就这么两文。”男人拍了他一下,呵斥。 孩子努嘴,大失所望。 薛放瞥了眼,摸摸身上,倒真给他翻出了几文钱,丢在桌上道:“哪里有糖给他拿块。” 男人正打开了酱油坛子,闻言忙道:“这、这怎么行……” 孩子却兴高采烈:“多谢官爷,我知道在哪里!” 他自己撒腿跑到柜台旁边,踮起脚尖,拉开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个纸包,拨开,果真是一颗颗晶莹的冰糖。 孩子双眼放光,刚要拿,男人忙道:“别拿多了!尝一块儿就行。” 孩子就捡了一块大小差不多的,举在手里,像是摘了天上的星星一样得意。 刚要往自己嘴边放,他又举给薛放:“哥哥,先给你舔一口。” 薛放的唇一动:“我不爱吃,你吃罢。” 孩子才高高兴兴地伸长舌头,狠狠地舔了一口糖。那种满足之色,看的薛放啧啧羡慕,都后悔自己没尝了。 这会儿男人打了酱油,将要走,又迟疑问:“官爷,这苏老板是怎么了?您……又怎么在这里?”本来不敢招惹的,大概是因为薛放掏了钱给那孩子卖糖,才壮胆又问。 薛放道:“之前他的妻子上吊死了,他岳母告了他。正在查。” 男人惊愕:“原来是为这件事,说来我们也都不明白,好好地云娘子怎么就自尽了,而且先前竟还要闹和离。” 薛放问:“谁闹?” “是云娘子啊,闹了好久,有次吵起来,还动手打了苏老板,硬逼着他答应,我们家里的都赶来拉架了呢。”男人回忆着:“后来苏老板没法子,便叫她先回娘家好好想想,谁知就上吊了呢?” 薛放诧异:“是云娘提的和离?” “是啊,苏老板被打骂了一场,还跪在地上求她呢。” 那小孩抱着糖正猛舔,听到这里就说:“苏叔叔还说他没用,都是他的错,求着婶婶别走。爹,苏叔叔做了什么对不起婶婶的事?” “别瞎说!”男人有点害怕,生恐童言无忌,给苏老板惹祸上身。 薛放却问:“叫他说,他们还说什么了?” 小孩看看父亲,又看看薛放:“当时苏叔叔抱着云婶婶的腿,哭着说什么‘求你了……生死在一块’之类的,那么大男人居然这样,真丢人。” 男人想拦着又不敢。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女人道:“在这里没有?打个酱油,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