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低低道:“她的胎本就不稳,方才又纵马颠簸,总之快去!” 英荷心慌慌,赶忙吩咐人去找稳婆,自己扶着杨仪上车,吩咐快回夏府。 车中,夏绮扶着肚子,脸上的汗把头发都湿了。 杨仪给她诊了脉,她显然即将生产,可毕竟不足月份,竟不知如何。 她的手指摁着夏绮的手腕,夏绮抬头看她:“你慌什么,我都没慌。”原来夏绮试出了杨仪的手冰凉,故而出言安抚。 杨仪按捺心惊:“姐姐太冒险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居然不顾身体。” 夏绮却望着她一笑:“如今没事了。” 杨仪觉着这话有些古怪,夏绮却微微闭了眼睛:“是要生了吗?” “多半如此。” 夏绮的额头上有冷汗渗出,她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 杨仪掏出帕子给她擦拭,虽然她对妇科尤其是生产之事并不很精通,这一刻却还是握紧了夏绮的手:“放心,一定会顺顺利利。” 夏府中,之前夏绮策马出门,陈夫人焦急万分,在二门上等消息。 外间马车一拐弯,陈夫人亲自带了丫鬟仆妇出门,不等夏绮落地,便抬了进去。 杨仪随着英荷向内走,见那么多人簇拥着夏绮,她略微放心。 英荷正欲赶上前去,又回头看着杨仪,含泪说道:“今日姑娘……是为了您才这样的。请务必要想想法子,千万不能让她有事。” 杨仪惊心动魄,忙拉住她:“什么?为我?为何?” 英荷道:“究竟详细,我也不清楚,总之,从一早上公主娘娘进宫,姑娘就坐卧不安,特意派人去宫门口看着,方才杨侍医你才出宫就给公主接上了銮驾,小厮回来报信,姑娘听说后,便不顾拦阻,骑马出去了。” 杨仪松开了英荷,后退了半步。 她想到方才在公主銮驾上跟永庆公主的对话,当时她隐隐听出了公主话中的锋芒跟一点寒意,但也没当回事。 毕竟杨仪自觉并没有做错什么,不管是给公主看诊,还是开方子……她是个大夫,治病救人,还不至于招惹什么怨恚。何况又不是开错了方子治坏了人。 直到此时英荷说了夏绮骑马而出的缘故,杨仪才后知后觉,察觉出那平静底下的凶兆。 永庆公主对她,是带有一股敌意的。 为什么?莫非只是因为她知道了公主的身份?然而有病当治,也不用讳疾忌医,何况她也没有就把此事到处宣扬,就连林琅也未曾告诉。 公主这又是何必? 杨仪按捺着满心疑惑,跟着英荷进了房中。 这会儿稳婆尚且没有到,陈夫人自己给夏绮查看,见羊水已然破了,又有血出。 陈夫人一叠声催促:“人怎么还没来!这已经不能等了!” 夏绮忍不住痛呼出声,但虽然如此,胎儿却并不见露头,竟毫无动静。 杨仪拧眉不语,只在心里极快回想当初自己在羁縻州被黎渊所托、给那女子催产的情形。 如今夏绮虽不足月,但生产已经迫在眉睫,她竭力回想当时如何运针,再结合方才给夏绮诊脉所查……所有一切在脑中迅速融会贯通。 “太太,我来试着给姑娘针灸。”杨仪上前一步。 陈夫人抬头:“可、可以吗?这也能用针?” 夏绮闭着双眼颤声道:“叫她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