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回对面椅子上。 等杨仪喝了水,薛放问:“韩青跟监牢里那些囚犯没为难你?” 杨仪低低道:“其中一个囚犯身上有疾,我给他诊了诊,他们对我都很客气。” 薛放扬眉:“难得啊,你竟跑到监牢里救苦救难去了,世上只怕再无杨先生这般的仁医了。” 杨仪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是我不好。我……他们才把我带到此处巡检司,我便叫人告知韩旅帅,我跟……旅帅您相识。” 薛放又惊讶又有点欣慰,连连点头:“还行还行,你还挺会变通,知道报我的名儿好使。” 杨仪脸上一红,她可不想在这方面得到薛放的称赞。 她被拿到津口巡检司后,不等拷问,立刻便先声明自己跟薛放关系甚好。 不为别的,杨仪只是担心那些狱卒粗鲁,或者动起刑来,当然就会发现她是女子。 薛放问明了这个,才道:“死的到底是谁?你又是怎么掺和其中的?” 杨仪的脸色恍惚了一下,透出几分难过。 死的那人,正是牛马栈的卓瑞。 当时情形紧急,卓瑞突然气厥,危在旦夕,更可怖的是腹部肚脐处突然冒出拳头大的一个包,那些围观的行脚之人都吓呆了。 杨仪脑中飞快转动,事不宜迟,忙掏出自己的药包,抽出一根银针。 望着卓瑞肚子上的包,她缓缓落针,正是向着肚脐之下“气海穴”的位置。 说来神奇,众目睽睽之下,随着针落针起,那本来鼓胀的大包竟慢慢地开始消退。 随着大包消退,本来昏迷的卓瑞也又发出一声低吟,口中喃喃道:“肚子……疼的厉害。” 杨仪叫备热水,重又落针,如此三次,卓瑞觉着腹痛也逐渐淡了,大家有目共睹,见他灰白的脸也开始恢复血色。 夏老头跟众人在旁看了全程,啧啧称奇。 见杨仪收针,夏老头忙问是怎么回事。杨仪道:“方才这位小哥进食之时,动了邪火,又跟人动手,肝气上冲脾胃受损,集了一团乖戾之气在腹中,绞痛不泄,便又从肚脐顶发出来。” 所以她用银针刺气海穴,慢慢地将那团气引至气海,得以疏通,否则这口气一直怒盛不宣,卓瑞很快便会肠绞气断。 说话间卓瑞喝了热水,肚痛完全散了,大为感激杨仪。 大家闹了一场虚惊,此刻无事,都松了口气,一时却也没有睡意。 杨仪更加不想睡,便抱着豆子,问起夏老头知不知道那什么人头谷、招魂幡的事情。 正说着,外头巡检司的人接了报案前来,店主跟几个行脚的人出去说已经有大夫将人救回,巡检司的人就去了。 是夜很晚才睡,杨仪也倦极,跟豆子迷糊过去。 清晨的时候,依稀是豆子叫了两声。 然后在大家准备起身赶路之时,突然发现,那原本已经救回的卓瑞,竟是断了气! 这下又再炸锅,巡检司的人很快赶到,问明缘故,便把杨仪带回衙门。 薛放听她说完经过,道:“这个事情好办,你不可能出错,那么那人的死一定另有缘故。桑老爷子在路上了,等他来一验就知。” 杨仪望着薛放:“旅帅怎知道我不会出错?万一是我失手了呢?” 戚峰在旁听到这里插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至于是死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