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甘笑了一阵,悄悄地抓住他的手。 四目相对,屠竹刚要说话,小甘“嘘”了声。 在他还没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小甘倾身上前,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了会儿:“竹子哥哥的脸好红……心里在想什么?” 屠竹微微仰身:“没、没想什么。” 小甘道:“没想我吗?” 屠竹坐不住了。 正要站起来,小甘凑上前,轻轻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俞星臣的房间就在薛放跟杨仪的中间。 俞星臣的耳力当然没有灵枢那么灵光,但仿佛是心有灵犀,俞大人心里烦乱的很。 那两个泥人儿之前更衣的时候,放在了桌上,熄灯之后,便矗立在黑暗中,好像正默默地瞪视着他。 俞星臣看了几眼,实在受不了,爬起身来。 灵枢忙问:“大人何事?” 俞星臣道:“没什么。”从自己的衣袖里摸索出一块帕子,将那两个泥人盖住,才又回到榻上。 这两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俞星臣一时难以安枕,翻来覆去数次,才朦胧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见隔壁有说话的声音,他起初并未在意,后来一个激灵,意识到什么,便转过身来。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总归夜正深沉。 俞星臣瞪着墙壁,一时却听不真切。 片刻,灵枢道:“大人勿惊,是十七爷跟仪姑娘……”他已经从长凳上跃起:“仪姑娘好像是要去看望梅副官。” 俞星臣听到他的前半句,眼睛都直了。 听到后面一句,却愣住:“看望……” 灵枢道:“仪姑娘担心小梅副官的伤。” 这会儿听见门扇的吱呀声响,俞星臣怔住,半天才问:“是什么时辰了?” 灵枢道:“才过二更天。” 那就是子时将到。 她必定也是劳乏了数日,又跟薛放小别重逢,在这个时辰,她竟然还有心惦记着那受伤的人。 俞星臣本以为她现在已经“忘乎所以”,怕是不知今夕何夕了。 原来是他肤浅。 俞星臣的心里泛起一丝异样之感,睡意竟在瞬间消退。 他披衣起身,来到门边上。 正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响,俞星臣立住不动,只听薛放的声音道:“你好歹再多睡会儿……我去看看不就成了?” 杨仪道:“你只会看,又不会治。何况我先前已经睡了半个时辰,我跟你不一样,你还是多去歇会儿。” 薛放哼道:“你是跟我不一样,这样弱的身子只睡半个时辰,却叫我去歇会儿。你可真是成仙了!” 杨仪一笑:“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薛放道:“我陪你去看了,要是无恙,还得回来给我接着睡。” 杨仪沉默,薛放道:“听见了没有?” 她才无奈道:“听见了。对了……小黎在哪里?他的伤也得看一看。” “管他呢,”薛放的声音有点酸溜溜的:“他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别这样说。”她劝阻了一句,“知道你嘴硬心软。” “别!”薛放赶紧否认:“我对男人从不心软。” 杨仪笑道:“哦,你对女孩儿心软是不是?” “我只……”他靠近过去,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 两人已经走的远了,声音又低,俞星臣本是听不见的。 但神乎其神的是,他竟猜到了薛放那句话说的是什么。 原来过于聪明,当真不是件好事。 杨仪先去梅湘生的房间查看。 这房内还有两名巡检司的差官,这会儿因为太累,都睡熟了,连薛放推开门都没听见。 室内已经熄了灯,薛放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了油灯捧了过来。 两个人蹑手蹑脚到了床前,查看小梅的情形。 小梅的呼吸有点急,杨仪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一片冷汗,又查看伤口。 当时她处理及时,为他将血止住,但毕竟受这样的重伤,此刻果真发起热来。 杨仪翻了翻搭帕里的药,找出一包人参败毒散:“只能先用这个镇一镇,这里没有药铺子,只能等明日进了海州再行用药。” 这时有一个士兵发现屋内有人,一下子坐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