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只管歇着。” 上前给巫知县又诊了脉, 觉着并没有大变动, 这才又挪到床前桌旁。 “杨侍医若是不睡, 可否同捣衣说说话?”巫捣衣站在旁边, 含笑问道。 她的姿态这样娴静温婉,杨仪从未见过这般女子,简直比京城内高门大户的女孩儿更有教养似的。 杨仪道:“姑娘请坐。” “恕我冒昧多嘴, ”巫捣衣落座:“不知道前头牛仵作突然身故之事,可有了什么线索?” 杨仪摇头:“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只怕难查。” “杨侍医不必瞒我, ”巫捣衣叹息:“先前俞巡检问我, 是否察觉身旁有什么异样之人, 俞巡检自然是怀疑凶手在县衙之中……想想实在叫人不安。” 杨仪没有问过俞星臣跟巫捣衣说了什么,见巫小姐主动说起来, 就只应付了一句:“想来俞巡检只是随口一问, 惯例而已,姑娘不必过于担心。” 巫捣衣凝视着她:“俞巡检还问父亲跟牛仵作之间是何关系呢……如今牛仵作无缘无故被害了, 父亲偏偏又这样……真真是个多事之秋, 不过幸亏有几位来到海州, 想必真相一定可以大白。” 杨仪不善跟人交谈, 更何况巫捣衣的身份敏感。就只敷衍地点头, 也不瞧她。 巫捣衣叹道:“说来, 我也如做梦一般,想不到会在海州见到传说中的几位,俞巡检自然是不必说了,那位薛十七爷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还有杨侍医你……可知当初皇上破格擢升太医杨家的大小姐,这里许多人还不信呢,只说是谣传,后来才慢慢地相信了,都引为奇谈,只是逐渐听闻了您在京城内救治病患的那些事,却都无不敬佩。捣衣也十分向往……只恨不能一见。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机缘巧合的情形下见到了您。” 杨仪笑了两声:“我只是做了几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却是世人传的太过了。姑娘也不必如此。” 她不想跟巫捣衣说下去,便拢着嘴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巫捣衣忙道:“听闻晚上杨侍医便没怎么吃东西,不如我叫人准备一碗汤面?” “不必,多谢姑娘费心,只是我夜间不习惯吃东西,消化不了。” 巫捣衣自然看出她不愿多话,道:“那杨侍医不如且先假寐片刻,好歹养养精神……我本来想守父亲正夜,既然您来了,那我就托个懒,先回房去,明日再来。” 杨仪道:“请。” 巫捣衣又去看过巫知县,才带了丫鬟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处,她微微转头看向旁边,却望见黎渊背靠着墙壁,静静地站在那里。 目光相对,巫捣衣倾身行了个礼,转身出门。 虽还没有入秋,昨夜一场急雨,打的满地落叶飘零。 早上,县衙里的仆人忙着清扫落叶,院子里都是刷刷的声音。 俞星臣跟薛放两人进了院门,直入巫知县的上房。 薛十七郎才进门,转头先找黎渊,却并不见黎渊踪迹。 他别的不管,忙先上前拉住杨仪:“那鬼鬼祟祟的呢?” 杨仪一愣:“什么?” 薛放道:“黎渊,他不是守在这儿么?” 杨仪说:“叫他的名字就是了,什么鬼鬼祟祟,昨夜他在这里陪了一宿,我叫他去歇着了,他身上可还有伤,刚刚才走。”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