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知道?” 宁振咳嗽了声:“捣衣小姐说,若是让知县大人知道,您自然是不肯徇私情的,所以……她没让我声张。我因为相信小姐,才、容留了那人……” 宁振此刻说的,自然就是在东城门那个率领群寇围攻陈献的校尉。 而那校尉曾拿自己的来历来要挟宁振,当时宁振未曾说破。 巫知县的呼吸急促了些,无法置信:“捣衣……捣衣叫你收留的、倭贼?” 宁振咽了口唾沫:“也许,捣衣小姐也是被蒙蔽了!我告诉大人此事,就是想……让大人询问小姐、到底……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了、自然是好。” 巫知县的目光飘忽了一下:“是、是……你说的对,我……我回头自然会问她。” 宁振强撑着说了这些话,力气不支。 巫知县安抚了几句,让他好生休养,起身出门。 天已经黑了下来。 廊下跟栏杆外,雾蒙蒙地,仿佛一切都看不真切。 雨还在下,透着几分秋凉提前的萧瑟。 几个仆人正在点灯笼,见了巫知县出来,忙退后行礼。 巫丹殷瞥了他们几眼,一路向内宅而去。 陈十九郎目送巫知县离开,回头看了看宁旅帅,交代几个士兵好生看着,自己往后。 房间的门还是紧闭,屠竹跟小甘两个挨在一起,蹲在地上,站了半天了,他们累,但是不想离开。 因为里头的杨仪更累,而薛放,生死一线。 黎渊靠在墙边,微垂双眸,在陈献拐过来的瞬间,他的睫毛才动了动。却没有睁眼。 只靠感知,他就知道来的人是敌是友。 老关跟小梅才离开,他们两个都带伤,尤其是小梅。 屠竹之前特意送他回房,千叮咛万嘱咐:“你要是再有个不妥,让仪姑娘怎么办?好好地休养,比什么都强。” 陈献缓步走过来,瞥了眼黎渊。地上的屠竹跟小甘站起来:“十九爷。” “还没动静?”陈献小声问。 屠竹跟小甘对视,不敢吱声。 十九郎轻啧了声,小心地把门扇推开一点儿。 外头的天色灰蒙蒙,里头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烛光中,陈献看见薛放依旧静静躺着没动,而杨仪趴在他的身旁,好像是睡着了。 陈献的目光转动看向薛放手臂上,隐约瞧见那里盖着一块细麻布,干净的,没有殷血。 那应该就是已经把伤口处理妥当了……就是不知…… 陈献本想自己入内,不知为何竟提不起勇气。 他指了指里间,示意小甘进去看看。 小甘犹豫片刻,蹑手蹑脚进内,见杨仪果真是睡着了,至于薛放……她鼓足勇气试了试十七爷的鼻息,虽然这动作有点不敬,但却把门口两个人的心都牵了起来。 试了几次,屠竹跟陈献的脸都白了,窒息之中,小甘终于向着门外摆摆手做了个没事的动作。 屠竹已经冒了冷汗。 陈献更是双腿一软,喃喃道:“吓、吓死我了……这臭丫头,早知道我自己进去看了。” 正在这时,杨仪猛地一颤:“十七!” 她整个人惊醒。 一抬头看见小甘在跟前——丫头正去取了她的外衫,想给她披上。 杨仪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地望着。 小甘忙柔声道:“姑娘……你累的很了,不如歇歇……十七爷的伤不是已经都料理妥当了么?” 杨仪听她说着,人也逐渐清醒:“对了,熬的当归补血汤呢?还有三七汤……快取来。”说着伸手,先听薛放的右臂脉搏,可不管她怎么凝神,却都察觉不了。 杨仪的心往下沉,急忙欠身去摸他左臂的脉。 可趴了这半天腿早麻了,小甘眼疾手快扶住:“姑娘……” 杨仪紧闭双眸,脑中也跟着一昏,摸索着伸手过去诊他的左臂的脉。 她的心都慌了,好一会儿什么都听不到,倒是听见自己的心跳,以及耳畔的嗡嗡响动。 这感觉就仿佛站在悬崖边上,有大风狂吹,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杨仪镇定了半天,才总算摸到了她熟悉的脉,虽然极微弱,但毕竟还在! 她撤手,绷紧的心弦微微放松,往后一倒。 小甘死死抱住。 门外屠竹亲自去取汤药,陈献小心地走了进门:“仪姐姐。” 杨仪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回头见是他:“你怎么……”还没说完,看陈献脸色也不妙,便道:“过来。” 陈献乖乖走到跟前,杨仪被小甘扶住重又坐下,却拉着陈献的手给他听了一阵:“这几天你千万不要跟人动手……咳,那个炙甘草汤,别忘了喝……” “忘不了,”陈献盯着她:“仪姐姐,十七哥怎样了?你、你也要保重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