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几天,不知哪里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薛放在海州受了重伤,恐怕会落下残疾,故而宫内江太监、小郡主等都知道了。 如今扈远侯亲见如此,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十七……” 薛放远远地看着,说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别瞪着看了……真是,我这还没什么事,你别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扈远侯听见来自儿子带着嫌弃的提醒,总算把那骇然的神色收了收。 薛放虽带伤,走的却快,话音未落已经到了厅门口,扈远侯忙扶着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看看伤。” “这不能动的,”薛放拒绝了侯爷的好意,“有杨仪给我看着,什么不放心的,只是需要再调养一阵子罢了。” 扈远侯盯着他,不肯放弃:“你到底给我看一眼,我心里还有数些。” 薛放不情不愿,却没有出声。 毕竟是父子,扈远侯瞅准时机立刻冲过来:“你别动,我来。” 他毕竟也是带过兵上过阵的,对这些伤情、处置等等并不陌生,也不需要解开薛放胳膊上的系带,便把十七郎的衣袖小心撤出,向上挽起。 因为天还热,伤处并没有就包扎,只用一层细麻布裹着,免得蹭动,扈远侯亲自动手将那细麻布解开,却看见他手臂上那被缝合的伤口。 杨仪当时给薛放缝合的时候,每一针都好像缝在自己的身上,其痛苦不可言说。 因为杨仪自己打小体弱,病病歪歪,很不能像是个常人般自在快活,所以从来都羡慕那些正常体格的人。 而薛放的体质,偏是万里挑一的完美。 他生得本就极好,肩宽腿长,体格匀称,又因习武,肌理就格外的漂亮好看,每一寸都无可挑剔。 杨仪虽未能见其全貌,但窥一斑而知全豹,心里又是无以伦比的羡慕,又是无以言语的喜爱。 这样的身子,简直是造物的偏爱,多一点伤,都是暴殄天物。 上次巡检司打板子……倒也罢了,哪里能想到会这般惨烈。 但凡有一点选择,杨仪就不会在他身上缝针!但是她不得不如此。 只能忍着心头的痛苦,一针一针,泣血一样仔细给他缝合妥当。 此刻,经验丰富的扈远侯望着那正愈合中的仍显得狰狞的针脚,以及手臂伤口周围不太正常的微微肿胀,他就知道之前京城内那些流言并非是无根由而来。 “杨、杨仪她怎么说的?”扈远侯的声音有点发颤。 他不想听薛放的话,如今只相信杨仪的话。 薛放虽略觉他问的怪,却也还说道:“她叫我好生养着,不能动到伤处,每天喝药,对了,明儿她还过来给我诊看。” 扈远侯舔了舔嘴唇:“她可说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虽然薛放并没有提自己的手还不能动,但扈远侯方才给他查看的时候,已经格外留意了他的手指,越看越是心惊。 薛放道:“这个急不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难道不知道?” 扈远侯竟不敢驳他的意思,忙笑道:“是是,是我心急了,这种伤势确实是该好好地养上一阵子……”他的心里还有点慌,却竭力压下,只问道:“对了,你先前进宫,皇上、皇上……” 薛放道:“封了我五品的宁远将军,回头大概就有旨意来了。” 扈远侯眼中闪过一点光:“五品……”然后却又一笑摇头。 薛放有点奇怪:“你摇什么头?难道是嫌弃我官不大?” 扈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