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吗?” 薛放把杨仪拉过去, 看她已经把昨儿那套衣裳换了,可新换的这长衫下摆却不知打哪蹭了好些灰。 十七郎只觉这一抹灰很是碍眼, 遂自然而然地俯身把那衫摆上拍了拍:“没磕碰着吧?” 杨仪却看着前方在马上的韩青, 一身戎装的韩旅帅双目幽沉, 正凝视着她。 而前方路边, 原本蹦蹦窜窜的豆子也停止不前, 它仰头对着韩青汪汪叫了两声,两只耳朵都随着颠动。 泸江下游,十几个水手拉着纤绳, 喊着号子,将江中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的竹排往岸上拉过来。 韩青站在岸边,手叉在腰间, 肃然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竹排。 他的耳畔, 清晰地听见身后不远薛放在训话:“你是不是没长耳朵, 把我昨晚说的都当耳旁风?” 韩青回头瞥去,他本以为薛放是在训斥戚峰, 谁知才转头, 就看到戚队正俨然摇晃着来到身旁,而那边薛放低头瞪着的的人, 是杨仪。 韩青很诧异, 挑了挑眉。 戚峰却道:“那个黑乎乎的……就是尸首?” 韩青重新回身:“不错。” 戚峰道:“烧成这个熊样, 神仙也认不出他是谁。这还怎么查?” 韩青淡淡道:“神仙认不出来, 你们这儿不是有个宝贝吗?” “宝贝?”戚峰疑惑。 韩青道:“就是你们薛旅帅捧在手心怕飞了的那个宝贝。” 戚峰竟硬是没转过弯来。 韩青见状, 也懒得给他解释。 而此时, 只听杨仪回了句什么,薛十七郎便跟吞了火药一样:“你就不长记性吧……等把你自个儿累死过去,看谁救你!” 他喷了这句,意犹未尽似的又咬牙道:“若早跟我说你昨晚上没回去,今儿我才不许你来。自己身子什么斤两不知道?” 韩青的目光恍惚了一下:薛放这人,口硬心软。 明明关心的了不得,还做一副叱骂的腔调。 戚峰也注意到了,缩了缩脖子他说:“昨儿晚上杨先生救治那些受伤的乡民,天快亮才回去,你别看他身子骨弱的一口气就能吹倒,关键时候他比你我顶用多了。” 韩青道:“哦?” 戚峰看看自己的大手:“他昨晚上救了至少八个人的性命,你能吗?” 韩青微微扬首,盯着木排上那仿佛是一段乌焦木似的东西:“我不是大夫,我有我自己的差使,也不必跟大夫相提并论。什么人干什么样儿的事,刽子手砍头,将士杀人,大夫救命,天经地义。” 戚峰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但他一向不是个敏于言语的人,被韩青以笼统的大道理掩过,他竟不知如何应答。 身后却是薛放的声音:“没人说不该专司其职,可承认他人的无私无惧,舍身忘己,有那么难吗,韩旅帅。” 戚峰听了这句,心里才舒坦了。 是啊,他的本意是夸赞杨仪,却给韩青一句话弄的转了向,反而显得他夸大其词似的。 但只要昨夜在场的人,都是有目共睹,就算是救命的大夫,也未必如杨仪一般舍生忘死的去拼命救人。 韩青淡淡道:“没那么难,至少对于薛旅帅而言,您可是真恨不得把杨大夫顶在头上,对待贵府祠堂牌位也不过如此。” “你这个人……”薛放斜睨他,刚要开口,衣袖给人一拉,是跟着走过来的杨仪。 杨仪望着前方的那木炭人,适时地问:“旅帅可看出什么来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