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成为众矢之的,总之,这是一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这种热血上头不计后果的行为……不该是你做的。” 俞星臣明白了冯雨岩的意思:“若是小侯爷来做,就说得通了。” 冯雨岩呵呵一笑:“十七他当然能干,只是他未必想到这么细。罢了,既然你已经起了头,那就不必踌躇,有时候,倒也无须考虑别人怎么想。” 俞星臣垂眸:“倘若此番真的能够推动律法更改,若是新法推行,能够挽救几个无辜之人的性命,那,就不枉费我这一遭。” 他心底出现的,是在甑县任家密室里的那两个大木桶,是杨仪口中那个被当做待宰羔羊一样的女子。 还有千千万万受害之人。 冯雨岩愕然地看着他,半晌道:“你可知,你变了不少。” 俞星臣沉默,过了会儿才回答:“大人觉着我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冯雨岩道:“有一句话,像是出自某本典籍……叫做什么、虽千万人吾往矣……” “是《孟子》,”俞星臣笑了笑:“——‘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错而理亏,那就算面对百姓,也会觉着惴惴不安,若觉着自己理直,那就算面对千万人,也毫无畏惧,只管向前。 冯雨岩笑:“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你决定如此做,那就尽力把这件事做成吧!” 薛放从旅帅厅内出来。 屠竹早在门外等候,嘘寒问暖,又问斧头怎么没跟着。 原来斧头跟豆子暂时被薛放留在了甑县,毕竟如今任家风雨飘摇,只剩下孤儿寡母,斧头留在那里,一则陪伴康儿,二则也做为薛放的眼线……能够放心些。 薛放去后衙,照例去看望小梅众人。 目下除了小梅外,其他人的伤势都恢复的极快,家在京内的,多半都已经回去休养了。 小梅本也想回去,然而薛放曾格外吩咐,他的伤毕竟跟别人不同,杨仪隔三岔五还要过来看,回去反而不便。 也幸亏是留在了这里。 薛放进门的时候,正小连捧着空了的药碗出门,见了他,忙站住行礼。 “你在这儿……”薛放有点意外。 “是,十七爷,”小连的脸上微红,又忙问:“我们姑娘回来了吗?” 薛放道:“还没呢,不用着急。” 他也没在意,转身走到小梅床前,见小梅已经坐了起来,脸色好多了,精神也见强。 薛放叹道:“人家都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这两个还吊上不下的。” 小梅笑道:“我也只恨我好的慢,不然这次去甑县,自然是要跟着十七爷。” 薛放看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袍,甚至连头都清爽了,梳理的很整齐:“谁给你洗过头?” 小梅的那个妹妹是个小丫头子,自然不顶用。小梅道:“是仪姑娘身边的姐姐帮我洗过了。” 薛放惊奇:“哦……那这衣裳也是……” 小梅一惊,忙解释道:“不不,这个不是,这是竹子帮我擦洗了一番,换上了的。” 薛放笑道:“怕什么,就算是又能怎么样,给姑娘看过了身子难道你就不清白了?大不了叫她负责……” 小梅瞪大双眼,红了脸:“十七爷……” 薛放哈哈大笑:“说笑而已,你羞什么,亏得你不是个大姑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