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臣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那个“谢”字仅只咕哝了声,并没有出口。 这会儿黄鹰杰看见艾静纶,却没有说话。 俞星臣命人先将黄鹰杰收押。等人出门,才对薛放道:“小侯爷怎么竟来了?” 薛放道:“我挂心案子,不知如何了?” 俞星臣道:“如今虽然有了证词,但……老滕的尸首却找不到了,只有一只断手。” 没有尸首的话,按理说无法定案。 虽找到抛尸之处,行凶之地,但仍要让主犯如实招认,可看来让乔小舍招供,有些难度。 薛放感叹:“竟然想出把尸首扔到源山,真是毒辣缜密……这种心思,要是用在正道上该多好。” 俞星臣看了眼他身后的艾静纶,又看看桌上的喜饼。不语。 薛放道:“我刚才看见黄校尉,他为何说国公府的小崽子没来?” “早上原本传过一次,说是病倒了。” “一看就是托辞。”薛放跃跃欲试道:“要不要我去请他来?” 俞星臣蓦地想起当初他去请闻侍郎府闻北蓟那一节,又看看他那身绯袍:“不必了。我不想再另生枝节。” 薛放道:“你看你,人家不辞辛苦,好心要帮忙,你却不领情。” 俞星臣道:“我心领了。不过……我想明日便派个大夫去国公府查看,他们自然推脱不得。” “大夫?”薛放有点警惕:“别找杨仪啊。” 俞星臣哼道:“天底下只她一个大夫吗?” 薛放才嘿嘿一笑,又想:“对了……丁镖到底谁杀的,有没有头绪?” 俞星臣沉默片刻:“没有。” 薛放凑近看他的脸:“怎么感觉你没说实话?” 俞星臣却看向艾静纶道:“当夜你所见的丁镖,可看见他的脸了?” 艾静纶正听两人说话,猛地被一问,愣了会儿道:“没、没看到。” “那为何确认是丁镖?” “衣裳是他的。” 薛放问:“你总不会怀疑那不是丁镖吧?” 俞星臣道:“我又想了想,按照当时的路径,丁镖先行出来,艾静纶在后,乔小舍尾随,假如丁镖是先行折返的话,但他的尸首却出现在假山另一侧……他是怎么做到避开乔小舍等,又重新返回去再被人杀死的?” 薛放略一想:“你让我有点糊涂,你是想说那个丁镖是假的,还是想说……难道是、两个人配合作案?” “这是一回事,”俞星臣颔首:“假丁镖引开了艾静纶乔小舍等人,真的丁镖却被人杀死在太湖石上。”他思忖着,回想那夜自己跟杨仪过那太湖石山洞,手臂的伤忽地隐隐作痛:“不对,丁镖是在山洞中给人杀死,然后才割去了……” 他“啊”了声,蓦地想通:“不错,确实是两个人!” 清晨。 杨佑维先去顾朝宗房中,给顾老爷诊脉。 听了片刻,原来顾朝宗只是偶感风寒,吃两幅祛风散寒的桂枝汤就行。 顾朝宗闻言皱眉:“这两天吃药吃的整个人都发苦。好不耐烦。” 杨佑维略一想,道:“既然这样,那就用桑叶薄荷饮便是,煮了后可以加些白糖之类,容易入喉,亦能疗症。” 顾朝宗笑道:“果真是大公子,就按你说的办。” 杨佑维写了方子,嘱咐了禁忌等。顾瑞河陪着他外出。 “又劳烦杨太医亲自走一趟。”顾瑞河对杨佑维十分敬重。 杨佑维道:“哪里,这是分内的事,本来该是老爷过来的,只是昨儿家里忙碌,老爷未免懒怠了些。其实早就想过来探望。” 顾瑞河道:“昨日府内必定热闹,可惜我俗务缠身不曾亲去相贺。” “自然是公务要紧,何况也只是三两个家人聚聚,毕竟还有成亲的大日子呢。” 顾瑞河连连点头。 杨佑维道:“对了,三妹妹在哪里,有日子不见了。不知她如何?” “昨儿青叶说去拿了大公子开的药,应该是无恙了吧。”顾瑞河道:“我带你去看看她。” 杨佑维讶异:“什么拿了我开的药?” 顾瑞河脸上的笑微微僵住:“嗯?昨儿……大公子不是给甯儿开了药方么?我也没细问。” “药方?并无此事……” 顾瑞河才要说,目光相对,沉默:“哦,那大概是我听错了。” 杨佑维疑惑地看了他半晌:“那我去看看三妹妹。” 当即顾瑞河领着杨佑维去了杨甯房中,才进院门,就见青叶丫头捧着个一个托盘,匆匆此进了厢房,竟都没来得及招呼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