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真想把薛放抱紧,可是自觉自己跟那些病患混了整天,恐怕对他不好:“十七……” 薛放见左右无人,却将她拥入怀中。 “不行!”杨仪震惊:“……我身上脏!” 薛放道:“我就想抱抱你,哪里脏了?”他把杨仪搂在怀里,悄悄地:“莫说你是要典金腰带还是把所有家底儿都交出去呢,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杨仪本来不敢多碰他,但此刻被他抱也抱了,倒也不用再禁忌,何况她也累了一天,便索性靠在他怀中。 半晌,杨仪由衷道:“十七,有你真好。” 薛放得意洋洋:“有多好?天下第一的么?” “天下第一的。”杨仪嗤地笑了,沉默片刻,便说道:“对了,那封信……也是为了药。” 这一夜,京城之中,彻夜不灭的灯火比昨日要多的多。 南外城这里,灯火通明的自然是病患聚集的团练营,幸亏小甘跟小连来了,不然杨仪一个人,只怕真的要累死。 两个丫鬟跟她学过些医理,也下苦工认过药材,背过四气五味歌,虽然比不上杨佑维带的那药侍,却不比一般药铺的小伙计差,里里外外,替杨仪料理了大半琐碎。 连那些病患们,见了是两个聪明伶俐的丫鬟里里外外照看着自己,又加上经历了白天的事,故而十分安稳,杨仪吩咐什么便立刻配合。 这样一来,杨仪省了好些事。 除了南外城,内城这里,傍晚时分,俞星臣去了一趟端王府,然后便转去了陈府看看情形。 陈府内,陈主事已经发了病,抽搐的厉害,窒息了一回却又缓过来。 这还是因为杨登给用了普济消毒饮的缘故,把他来势汹汹的症状给压下了大半,不然的话,今晚上只怕陈主事就要在奈何桥边追上陈少戒,上演父子团聚了。 一整天的功夫,杨登也给陈府其他众人都粗略看过了。 如今外头已经传开了,再加上九门封锁,杨登也不用再隐瞒众人。 蔺汀兰告知了并非风疹,而是鼠疫的真相,果真不少人慌乱无措。 只不过这毕竟不是最初出事时候的心理了,就算慌乱,也是有限,没有很哄闹,而是安静的居多。 毕竟也知道小公爷跟杨太医都在,必定是要尽力给他们治病的。 如果真是鼠疫,就算跑出去又能怎样?何况蔺汀兰已经说了外头已经封了城门。 蔺汀兰交代了几句,大家都定神听着。 然后,杨登又做了安排。 将那些症状极轻的,喝了逼瘟的汤药,若无不适,可以暂许他们回府,在家里自行留意。 一些有了症状的,自然不能走,他们也不愿意走,毕竟鼠疫这么危险,出了府门,哪里还找太医给自己看诊呢?于是反而肯留下的居多。 就连那些没有症状的,也想留下,生恐自己若是回家后发作了,岂不是害了家人? 所以陈府这里,虽然陈主事跟府里几个同陈少戒接触久的已经发病,可是其他人却显得格外平静。 这夜,杨登忙了一天,累的靠在椅子上打盹。 蔺汀兰道:“杨太医睡会儿吧,我会盯着。” 杨登一个激灵,过意不去:“小公爷也忙了一天了。” “我习惯如此,不必在意。”蔺汀兰回答。 杨登怔怔地望着他。对于这位神秘的蔺小公爷,他是知之甚少,今儿也是头一次正式相处,总觉着对方对自己格外的客气照料。 明明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