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沁骨的微寒。 “十七……”杨仪喃喃,有些惊喜地想要靠近。 薛放蓦地回头。 被他凌厉慑人的眼神一扫,杨仪心头一震,竟不敢再出声,整个人仿佛飘飘荡荡,不知又要飘到哪里去。 但薛放并非看她,而是看向身后。 杨仪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怔住了。 就在她的面前,穿过城墙头,向外,铺天盖地的大军,如蚂蚁般向着此处涌来,场面极其骇人。 杨仪胆战心惊,竟不知这是些什么势力,难道是敌人? 她试图靠近细看,依稀瞧见那旗帜上打的个“胥”字…… 杨仪正懵懂,耳畔听到薛放怒吼道:“快躲开!” 她的毛发倒竖,定睛之时,才发现头顶上密密麻麻地有许多箭矢铺天盖地而下。 杨仪惊呼起来,耳畔却听见有人大叫:“小侯爷!” 无数身影在眼前晃动,杨仪着急,忍不住也跟着叫道:“十七、十七?小侯爷……” 箭矢如雨一样从天而落,极其恐怖,杨仪自忖逃无可逃,可还惦记薛放的安危。 但是这种局面,如何能逃脱? 正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杨仪突然想起……不对,自己明明是在京城里,这是哪儿? 她一念心惊,有所触动,逐渐明白了:不对,不对……这是假的,必然是假的。她不会有事,薛放不会有事! 或者,是在做梦?! 杨仪慢慢地醒了过来。 她回想自己昏厥之中所感所见,呼吸也由不得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感觉薛放勒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些,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在想什么?” 团练营,前厅。 虽然是忙了一整天,又过了子时,但是这里的几个大夫竟都无睡意。 钱大夫转了一圈,兴冲冲地来告诉杨佑维:“杨太医,这可真奇了!那位王伯,本来都已经神志不清了,服了升麻鳖甲汤后,先是退了热,而后人清醒过来,方才我去看,人已经能坐起来自在说话,这还刚刚只喝了两副药!你说奇不奇?” 金大夫在旁含笑道:“奇,也不奇,药难得的是对症,杨太医的解毒活血汤,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如今又得了这一幅,简直是如虎添翼。”他叹了口气,道:“起初我知道是鼠疫的时候,还以为要糟了,来的时候已经做足了出不去的准备啊,没成想……多亏了杨侍医……救了我等的命了。” 杨佑维的脸色是疲惫的,但精神却极愉悦。 听了两位大夫的话,微笑:“话虽如此,还是不能大意,这才是‘初战告捷’呢。具体如何,还要明日再看看。” 门外,俞星臣听了个正着。 正蔺汀兰自外而来,俞星臣便缓步迎上去:“有劳了……如何?” “我不放心,之前又转了一遭,并没有任何异样,真是奇了怪,为什么毫无踪迹?”蔺汀兰皱眉:“难道这些人挖了地洞跑了?” 唯一的欣慰,是他知道了杨仪已经好转,这才把空忙了半天的挫败感抵消了。 俞星臣也为难:“确实不该如此,按理说,他们必定是躲在哪一家里。” 但先前,他们已经如篦子梳头一样,把所有甲首都过了一遍,据甲首们所言,他们所管的十户人家,都是亲自走过的,绝无异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