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渣?” “每份都要,务必留意,各家的别搅混了。要各自记清楚。” 杨仪马不停蹄地走了几户人家,发现同样服过药的那些病患,虽然还未好转,但病情并未加重。 她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只等印证。很快,需要的药渣都送了来。 杨仪先看过几份,并没什么不妥,直到最后两份,长筷子在药渣里拨弄了会儿,夹出了一块儿微黑的树皮似的东西。 杨仪凝视着此物,气息微苦:“草乌……” 草乌虽也是中药一种,有散寒止痛的功效,可却又有大毒。中毒之后,便会神志不清,口角流涎,正跟那两名死者一样。 只要把少量草乌掺入驱风解毒的中药内,药性便会变得极其猛烈,救命的药自然也变成了要命的药。 但是,这害死人的两副药里的草乌,又从何而来? 把先前大夫所开药方的药拿了一副,杨仪亲自看了遍,叫屠竹去熬。 屠竹一直跟在她身旁,此刻不由道:“先生,这药方你没改过,如何使得?”他担心杨仪会喝出不妥来。 杨仪道:“尽快去熬吧。不打紧。” 中弥寨这里虽然收拾了一处阔朗地方,但是很少有病患愿意来,杨仪也不勉强,坐在竹椅上出神。 这疫病其实不算难治,而且泸江三寨这边儿,也跟蓉塘那里羿族一样,多信巫医,但他们本身体格强健,假如配合适当中药调养,应该会事半功倍。 如果杨仪诊断不错,之前那两位大夫所开的药方是管用的,可惜给那两片草乌坏了大事! 药很快熬好,屠竹赶忙送了来,杨仪吹了凉了些,喝了半碗。 屠竹在旁边不错眼的盯着她,生恐她有个妨碍,豆子在另一边也眼巴巴地,杨仪喝的额头见了汗,心里越发有数。 在上弥寨的龙勒波的子孙赶来之时,杨仪正命人各家送一包草药,不管有病症没有病症,尽量都喝一碗。病者则一日三次。 主事之人方才从外头回来,脸色有点奇异,听完杨仪吩咐便踌躇,毕竟他也看出杨仪“换汤不换药”:“先生、这个……” 杨仪道:“我方才已经亲自试过,如果是毒,我岂会还站在这里?” 主事人点点头,刚要走,又回身期期艾艾地:“杨先生……” 杨仪道:“还有何事?” “您……”这人脸上挤出一点笑:“您真的是京城太医杨家的人吗?” 杨仪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了一把:“你、你说什么?” 这人似生恐得罪她,便道:“方才我出去,那些人是从小弥寨过来的,说是……巡检司的一位薛旅帅,说您是京城太医杨家的,给皇上看过病的……” 杨仪听了这句话,那剧烈的心跳才又慢慢平稳下来,她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薛放的用意,他无非是想叫这些寨民们信任自己、别为难她罢了。 可是……薛十七郎如何知道,这简单的一个谎话,差点却把她给吓死。 杨仪便笑了笑,摆手道:“去吧。救人要紧。” 虽然她没回答,这主事人却仿佛得了答案,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声,赶着往外去了。 ——毕竟大夫跟大夫是不一样的,虽看似是同样的药,可是……杨先生把剂量改了啊,这必定会起大效用。 被“太医杨家”以及“皇帝”“御医”等名头弄的鬼迷心窍的主事人,在心里给出了如此的解释。 寨子里在紧锣密鼓的派“宫内太医”开的药,而寨子之外,却另有一番天地。 薛放来的及时,正将龙勒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