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道:“昨夜如何?”她记得自己跟薛放离开的时候,俞星臣说不审案,那他应该早就歇息了才对,难不成……“莫非是又操劳了?” 灵枢瞥了眼俞星臣:“是,半夜发热,还非得要凉水喝。” 杨仪嘶了声:“这如何使得,那寒气发于内,冷热一激,不害病就怪了。”她冷笑了声:“俞巡检这个身子,自己难道不清楚?凉水……真是,亏是怎么想的。” 俞星臣听着她仿佛训斥、而内含关切的话,心头一阵战栗。 灵枢小声问:“该用什么药?” 杨仪道:“先服两副天麻钩藤饮……”她看着俞星臣,提醒道:“不过,还是不要过于操劳,操心过甚,吃再多药也无济于事。” 俞星臣垂着眼帘:“知道了。” 杨仪打量他的神情,总觉着他今儿颇为冷淡,不知何故。 她一时也没了言语,便缩了手,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衣袖。 俞星臣扫见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抚过袖口,修长而纤细的晶莹玉指,昨夜曾见……曾经历。 之前并没有刻意往这上面去多想,但昨夜的事,就如同一个契机,不该想的都想起来了。 俞星臣突然痛恨自己的记忆为何这样好,眼前这只手,带给他的所有感觉,那些没法儿淡忘的,勾魂动魄的,他记得何其真切。 甚至…… 他只觉着腹中似乎又要作祟,不不,不能再想下去。 生生地压住那种腾然而起的欲念,俞星臣道:“我方才,正在审问……那个铺子的掌柜。” 提到案情,脑中缓缓清醒了过来。 杨仪的手势一停,而他的心底却响起了那声——“别停”。 “那掌柜,”逼着自己继续说下去:“你大概不知道,就是易仼当账房的那个水粉铺子。” 杨仪有点意外,俞星臣竟主动跟自己说起案子:“是吗?他难道有什么嫌疑?” 俞星臣咳嗽:“昨夜,陶氏自己招认说给易仼服了两倍的药……我察觉其中有疑点。怀疑是……易仼死在外头,被人故意丢回他家里的。” 杨仪听的模模糊糊:“喔,什么药?” 俞星臣一震:“啊……我已经给蔡太医看过了,说是……” 他没法亲口说出来。 灵枢琢磨着,小声替他道:“有什么人参,淫羊藿,还有什么巴、巴什么……” 杨仪道:“巴戟天?” “对的,就是这个。” 杨仪当然清楚,这几样东西碰在一起,代表着什么,而她虽然没看过那药,但却料到,其中必定还有一味是“阳起石”。 因为这几样凑着,就是一副现成的胡太医所说的“助兴”之药。 俞星臣润了润唇:“我问过蔡太医,这些药多吃是否会害及性命,他说除非那人体弱之类……以你所见易仼的情形,是否、可能?” 杨仪略一想,笑了。 “怎么?”她一笑,俞星臣竟莫名有点儿心虚。 杨仪道:“昨夜我看易仼的模样,就觉着他有些阴虚火旺,面上无华,起皱,精瘦……若说别的症状倒也罢了,唯独这阴虚火旺,服不得以上说的那几味,尤其是淫羊藿,人参,巴戟天。” “这是为何?” “阴虚火旺,是体内有虚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