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道:“先前叫人去打听,尚无,只怕要等明日了。” 杨仪一想:“你知不知道,那个掳走小郡主的人,就是当初那个从俞巡检手中拿走龙纹玉佩的。” “是他?”薛放讶异,他虽听说了那些目击侍卫的描述,但到底没有亲眼见过颠道士,所以不如杨仪清楚。 但苟七的那个案子,以及在那案子里搜出来的龙纹玉佩,他当然记忆犹新。 当初恶徒苟七接连犯案,被缉拿归案之后,却离奇身亡。 当时杨家那里小山奴被人挟持,要杨佑维杀他,起初还以为是杨佑维所为。 后来杨仪验尸察觉,苟七的脑髓已经被吃的精光。 那夜,那银发白须的道装老者潜入杨府,抢走食髓虫,并要挟杨仪,让她告诉薛放莫要多管闲事,并且出示了案子之中,查到的“龙纹玉佩”。 本来此玉佩是在俞星臣的手里。 根据蔺夜兰今晚上所讲述的“故事”,自然就是蔺夜兰请的那个颠道士。 杨仪想起蔺夜兰的故事,竟不知该不该把关于蔺汀兰的“真相”告诉薛放。 正在为难,外头马蹄声响。 屠竹迎住询问。杨仪听不清说些什么,薛放的脸色却变了。 他一把抓住杨仪的手,把她吓了一跳。 这会屠竹打马而回:“仪姑娘,十七爷……” 声音有些为难,可还未说完,薛放沉声道:“带路吧。” 屠竹一听就知道他已经明了。 杨仪则看着薛放:“是怎么了?” “别的事先都不用管了,”薛放润了润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安抚:“你别着急,是……登二爷。” 马车迅速往巡检司而去。 内厅中灯火通明,杨登刚刚被挪到里间简单的罗汉榻上,依旧昏迷不醒。 杨仪进门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软,还好薛放从旁扶着。 蔡太医迎上来道:“永安侯莫惊,杨院监乃是呛水昏迷……方才已经给他针灸人中……” 杨仪一边听一边过去号脉,手抖的摸不着脉,手指都好像僵硬了。 寻了半晌,只觉着杨登脉搏微弱,杨仪的眼前模糊一片:“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就落水了?” 蔡太医安抚着说道:“大概是在河边走的时候不小心……” 薛放在旁看了会儿,来到外间。 俞星臣正坐在椅子上。 薛放走近:“这是怎么回事?” 俞星臣没言语。 灵枢小声道:“多亏了大人,事先……” 俞星臣抬手,灵枢低头后退。 薛放走到他跟前:“说啊。” ——杨登“不小心”落入了内城河中,幸亏被人发现的早,及时救了起来。 而那救起杨登的,却是俞星臣所派之人。 先前从白天开始,俞星臣一直叫人暗中在宣王府外守着。 晚间的时候,有人发现,杨登独自一人出了王府。 侍卫暗中跟随。当时天色已晚,杨登却并不着急回杨府,他没有骑马,甚至也没叫随从跟着,只一个人在街上乱晃。 终于,他看到一家尚未打烊的酒楼,便进了里间,要了一壶酒。 侍卫见他一边喝,一边漫无目的地徘徊,逐渐竟到了内城河边。 杨登将酒壶里的酒尽数喝下,奋力将酒壶远远地扔了出去,然后不知怎么……就掉进了河中。 多亏那侍卫见机行事,立刻跳下河,这才把他捞了上来。 薛放听完之后,问道:“你好好地为什么派人在王府外盯着?” 俞星臣道:“我是为叫人看着顾二奶奶。” “你还怕她逃了?” 俞星臣不答。 就在这时,杨仪从里走了出来,她的脸色如冰雪,对薛放道:“陪我去一趟宣王府。” 薛放二话不说,立刻站起来。 俞星臣则道:“杨仪!” 杨仪脚步不停,向门外走去。 俞星臣只得快走几步,探手将她拦住:“你去宣王府做什么?” 杨仪屏息,而后道:“我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父亲半夜三更一个人落了水,还喝了酒!” 她不知道原因,但知道必定出事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