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时辰,路不太好走了。 姜斯跟江太监商议,两人跟杨仪进言,主张找地方歇息,等雨停了再走。 杨仪心想还有半天时间,倒是不好耽误这许久,便没有答应。 如此一来竟错了,他们错过了歇脚的地方,而将近天黑,距离前方的观复县还有六七十里的路程。 此处又有些人生地不熟,雨下不停,道路泥泞,人困马乏。 幸而前锋官打马而回,禀告说前头有一座寺庙,看着颇大,只不过七八里的距离,倒是可以过去歇息一夜。 杨仪松了口气。 众人都累了,可经不住一夜颠簸,何况还下着雨,能找到避雨的地方自然再好不过。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果真见前方有些许灯火光,两名前锋官之前按照吩咐,已经跟寺庙的人交涉过。 寺中的人听闻是京内永安侯从此经过,不敢怠慢,从主持到寺内的僧众,尽数整理出迎。 远远地听见刷刷的声响,夹杂着马嘶声,前面一队士兵在寺庙门口两侧站住,虽然被雨水淋的湿透,但却丝毫不乱。 后面骑兵陆续赶到,中间簇拥着的才是杨仪的马车。 车还没有停,一个半大的少年跳下地,跟他一起的还有一条黑狗,正是斧头跟豆子。 其后,是江太监亲自撑伞过来,小甘回身扶着杨仪下车。 杨仪转头看向身后的车辆,那里是胡太医跟张太医众人,只见几个药侍撑伞,也陪着两名太医下地。 这边姜斯吩咐过手下侍卫们,自己就同江太监一块儿,跟随杨仪走到寺庙门口。 那寺内的主持灯影下看到杨仪被众人簇拥而来,她披着黑缎斗篷,里头是石青圆领袍,腰束玉带,脚踏宫靴。 再细看面上,只见头戴忠靖冠,额前束着网巾,竟是如同皎月冷玉般的面色,隐然生辉,着实不俗。 僧人迎出了十数步,合掌道:“不知永安侯大驾而来,有失迎迓,还请见谅。” 杨仪道:“主持客气,我等因错过宿头,不得已在此打扰。” 僧人笑道:“哪里,这自然是注定的机缘。我等方才听闻永安侯在此留驻,已经命人去打扫客房,幸而平时也有观复县城内的香客来来往往,客房还是颇有几间,永安侯但留无妨。” 旁边的迎客僧道:“雨愈发大了,请永安侯入内相谈,我们也好奉茶奉饭。” 这些僧人倒是十分殷勤。杨仪道谢,便招呼了胡张两位太医等,一起进了寺内。 因是天黑,不便参观前头的神佛之像,僧人等只陪着杨仪向后院香客歇脚之处而去。 杨仪打廊下经过,向着中间大殿扫了眼,见灯火光中,金漆的佛像垂首低眉,大概是因为雨夜之中寒意凛然的缘故,看着竟少了些仪态端慈,反透出几分阴森。 斧头领着豆子,跟在杨仪身旁,路过此处之时,豆子也向着那边儿张望,鼻子掀动,放慢了步子。 斧头怕它乱跑,叫了声,豆子才忙又追上。 主持亲自陪同,率众僧人到后厅内落座,小沙弥送了热茶上来。 僧人道:“请永安侯用茶,驱驱身上寒意。” 杨仪刚要端茶,江太监道:“大人稍等。” 江公公自己端起茶来,先用银针试了试,又轻嗅其味。 这还没完,他又取了一个新茶盅倒了半杯尝了口,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