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跟刺客……赫连打了一阵后,才有人到了。” 俞星臣又问:“那当天晚上,庞校尉用的是剑?你平时惯用剑么?” 原来他从刚才就注意到,庞一雄腰间挂着的是佩刀。 庞一雄微怔,忙道:“我惯用的自然是刀,只不过那夜知州相请,佩剑……显得正式些。” “那把剑呢?” 庞一雄叹气:“事发后我嫌它碍眼,哪里还想见到它,便丢在家里了。” “当时,庞校尉跟赫连彰过了几招才分胜负?” “这……”庞一雄皱眉,有些茫然,“我因事发后六神无主,此刻竟也有些记不得了,好像、是二三招,或者五六招?” 俞星臣微微点头,望见欧成在旁边皱眉,他便说道:“我还有个疑问。” 庞一雄道:“俞监军请说。” 俞星臣道:“听人说,庞校尉跟赫连彰之间十分亲厚,自然是极熟悉的?” “是,我跟他很好,当他是兄长一般。” 俞星臣思忖:“我非武人,故而不太晓得,问错了的话,庞校尉莫怪……” 欧成在旁听他慢腾腾,便催问道:“你想问就问,又怕什么?说句话而已难道能顶破了天?” 俞星臣一笑,道:“我在想,既然是极相熟的两个人,又是军中的情谊,那……就算是对方蒙着脸,可既然跟他动了手过了招,又不是一招半招的,难道会不清楚他的身手武功?丝毫没看出来吗?” 庞一雄的瞳仁收缩:“你、你是何意?” 旁边欧成本来抱臂斜睨,此刻不由放下手臂,站直了些。 屋内,杨仪已经在小甘跟张太医的帮手下,把赫连彰的中衣除下。 方才赫连彰确实是“气厥”,但不是“气绝”,该是他的伤势过重,体质衰弱,导致一时的窒息。 又听晁大通之前叫嚷,杨仪才让胡太医等把他们先请了出去。 不过,赫连彰的情形确实不容乐观。 那些大夫确实没有夸大其词,他的伤确实在致命之处,莫说杨仪跟胡张两位太医,就连小甘,只看了一眼便道:“了不得,这样的伤口,这样的位置,不正正刺中了心么?怎么先前还……”她想说“怎么先前还活着”,又觉着此话不对,便打住,横竖大家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杨仪也是狐疑,赫连彰所受的如果是刀伤,未必能够穿过胸骨伤到心房,但偏是剑伤,直刺而入,这种致命贯入伤,不管怎样都是没有活着的道理了。 但在这之外,更让杨仪惊愕的,是赫连彰身上其他各处的伤疤。 跟薛放耳鬓厮磨了这么久,对他的身子,杨仪不是很陌生了。 薛放虽生了一副绝世好体格,但——就像是上天也嫉妒似的,便给他身上添了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这无非是因为他很小就去了军中,磕碰厮打,刀枪剑戟,那些伤疤有的已经愈合,有的永久留下。 每次,杨仪都不是很敢去触摸,就好像会透过那些伤痕,体会到当时薛放所经历的惊心动魄,以及痛楚。 而此刻看着赫连彰的身体,竟比薛放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亲眼所见,杨仪简直不敢相信。 胡太医跟张太医两个,也在旁变了脸色。 “天呀……”胡太医低低惊呼:“这个人这样还能活着?” 杨仪觉着这话好生刺耳,便垂眸只去细听赫连彰的脉。 在左手腕上听了会儿,只听寸脉浮大且滑,她心中一惊,面上露出惊异之色。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