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出来,他低着头,正在看自己的双手。 张太医喜极而泣:“你这犟驴,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的……” 胡太医竟置若罔闻,张太医赶到跟前,猛地看到胡太医的双手全是鲜血,脸上到颈间,乃至半边身子,鲜血淋漓。 “你受伤了?”张太医惊魂,破了音。 江公公看情形不太对,便问道:“胡太医,你怎么了?” 胡太医抬眸,双眼呆滞:“死了。” “死了?谁死了?”张太医问。 江公公却屏住呼吸,迈步向内走去。 身后,胡太医道:“死了,死了……欧校尉死了,赫连校尉也……” 张太医觉着自己变成了一尊冷的塑像:“什么?什么……不、不……你说笑的是不是?” 胡太医看着自己的手,喃喃:“死了,死了……”毫无预兆,他的眼泪一涌而出。胡太医双膝一屈,向前跪倒在地,嚎啕。 张太医一把扶抱住他,却被他带的也跪了下去。 这会儿江公公已经到了门口,他向内看去。 他看见了一具尸首,陌生的脸,不是官兵打扮,这让他略略放心,但很快他看见一个熟悉人,欧成。 那个见了面就出言不逊的大个子,粗莽的叫人恨不得打他的人,被两个士兵扶住,安放在担架上。 江公公极快地眨了眨眼,好像也要让自己的脑子转的快一些。 他觉着,欧成应该是受伤了,他的伤在……眼睛乱转,江公公看到欧成的伤,脖子上,一道令他看着都头皮发麻的深痕,血肉模糊。 江公公没法再想,而只是身不由己地挪动眼珠,目送着士兵们把欧成抬了出门。 他其实想让自己问问……欧成怎样,或者想要让人去请永安侯来,可是…… 他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的! 那个讨人厌的粗莽汉子,却又很快向自己道歉的憨直武官,就这么……死了。 怎么可能。 江公公立在原地,能动的仿佛只有眼珠。 而在里屋,江太监看不到的地方,另是一番情形。 晁大通直挺挺地站着。 在他脚边上,秀儿紧紧地抱着赫连彰。 她没有开口,只是闭着眼睛轻轻地摇头,好像在抗拒这个局面,或者怕一睁开眼,就会看到令她无法承受的。 晁俊立在旁边,少年胸口起伏,眼中的泪珠一串串滚落,但他咬紧牙关,竟没有哭出声。 先前,就在杨仪等启程、差不多出了城门的时候,兵备司门口,一名脸色微黑的士兵问道:“京城内来的太医可还在?” 另一个道:“当然,特意留下来的,得照看着赫连校尉。” 黑脸士兵笑道:“那位永安侯妙手回春的,赫连校尉一定不会有事。” 另一人闻言,便有了精神:“对啊,说起这位永安侯来,实在是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昨儿来的时候看到是那样的女子,大家伙儿都呆了,没想到竟如神人一般,非但稳住了赫连校尉的伤情,而且,能够直口断人生死。你能信?” “是啊,路上……咳,我也听人说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士兵虽见他面生,但听他语气随和,便道:“就是庞校尉啊,原来他身患绝症,但别的太医跟城中的大夫却都当面看不出来,永安侯一眼就瞧出了不妥,本来大家都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