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笑道:“好说,西南也去过,东南也去过,现在就晃到东北来了,总之是各处闲混罢了。” 大家面面相觑,倘若没有他身上的这些伤,“闲混”两个字倒是说的过去,可…… “这伤可非同一般啊。”大家有的凑近了看。 毕竟都是武官,一个个目光如炬:“伤的如此,必是大战……这手臂还能保住,已经是了不得了!” 听着他们惊叹的语气,薛放脸上有几分自得:“是啊,本来是会废了的,幸亏有个极高明的大夫帮我治好了。” “何方圣手如此高明?”有人问。 “对了,都说京城内永安侯是一等的妙手回春,总不会比永安侯还要厉害?” “那永安侯只怕是徒有虚名吧?” “胡说!要真徒有虚名,鄂极国的使者是疯了?竟然肯用丹崖启云来换她?” 薛放听他们唧唧喳喳,嘿嘿一笑。 众武官忙又问他是哪个大夫。 薛放见想探听的都探听明白了,便起身出浴。 回头一笑:“又问什么,你们方才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还能有谁比永安侯更妙手回春呢?” 身后,满池的武官,目瞪口呆。 有聪明的咽了口唾沫:“这位杨兄弟年纪也不大,仿佛只十七八岁……” “他去过东南,也去过西南,还跟永安侯认识?” “难道他就是……” “噗通!”有人跌在了池子里。 是夜,薛放抽空跟晁大通见了面,询问了几句卫城的情形等等。 他带来的人不多,只有几十而已,晁大通先前已经给安排妥当,奉茶备饭,专人伺候。 老关众人随着薛放,自从离京,几乎就没有停歇喘气的时候,此刻总算能够放松,每个人狠吃了几口后,早早地便都睡倒了。 杨仪怕小甘惦记,早叫人去告诉她,今晚别过来。 小甘安心守着屠竹,小两口之恩爱,无法尽述。 当夜,薛放自然是跟杨仪同榻,抱着她,连日的风霜疲乏,都仿佛荡然无存。 杨仪贴在他胸前,无比欢喜地感觉他身上蓬蓬的热气,无上熨帖,屋内的炭炉反而是多余了。 薛放的手轻轻地拢着她清瘦的脊背:“我自然是高兴时时刻刻见着你,但你这么不顾自个儿,又让我不喜欢。” 杨仪依偎着他,只觉着相处的每一刻都如此愉悦美好,无可挑剔。 她时不时东瞧瞧,西探探,仿佛在检查至为宝贝心爱之物。 薛放知道这是她心里欢喜之故,便只是笑,虽然痒痒也还忍住。 杨仪意犹未尽,把手揽着他的腰:“别说扫兴的,与其叫你一个人在这里不知如何,我在你左右,至少心里安稳。” 薛放笑:“我发现了,你才是最固执不听话的那个。以后不许再说我了。” 杨仪之前只顾高兴,不知不觉蜷缩到他怀中,听到这里,便向上蹭出来,跟他面对面。 都不说话的时候,能听见外头风裹着雪片子扑在窗户上的响动,北地的风,隐约竟仿佛虎啸龙吟。 更衬出这来之不易的温馨相处,何等珍贵。 对上薛放暗影中兀自灼zhuo热明亮的眼神,杨仪哼道:“之前你不是抱怨,说我没苦留你么?这会儿我来了,你又说什么,你才难办。” 薛放本来稍微弓着腰,不敢很跟她靠近。 此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