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口,老爷子捋着胡须道:“永安侯是奉旨而来,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 俞星臣道:“这……不好说。我想至少要等北境平靖。” 何六爷颔首道:“永安侯真乃当世奇女子,之前总听说有关她的种种传说,今日一见,真是令人倾倒,她虽医术高明,难得的是能够普惠百姓,这‘回元汤饺’,难为她怎么想出来的……只是,不晓得要供给到何时?” 俞星臣垂眸:“按照她的意思,恐怕是要到除夕。” “除夕?当真?”众人都大惊。 原来这些日子里,百姓们虽欢喜,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汤饺就没有了。所以惴惴不安。 如今听俞星臣开口,几个人都震惊。 关于饮食,元和居的许掌柜自然最懂,他立刻算计着说道:“这几日我听人说起来,每天来领回元汤饺的,总有两三千人,虽然每人只限领两只,但按照武威这里一天的开销,至少得用七八只羊不止吧?” 俞星臣道:“至少十只。” 许掌柜屏息。皮货山行的骆四爷道:“我怎么听说威远以及卫城那边,也开始弄这个了?这一天怕不是要二十只起头?” 旁边的天成银号的樊三爷震惊道:“这可是一笔极大的花销……是朝廷批银托底的?” 俞星臣一笑:“不,这是永安侯自己出钱。”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的脸色简直难以形容。 他们本都是武威响当当的人物,一个个见惯大风大浪,本不是这么容易色变的人,但这会儿却都难掩惊愕之情。 邬三娘道:“永安侯自己出?这……这不是得倾家荡产么?多厚的家底也架不住……” 虽然只是她开口,却也是众人此刻所想。 邬三娘话一出又觉着冒犯,忙道:“俞监军莫要在意,我只是关切之意罢了。” 俞星臣道:“无妨,只怕永安侯便是存着要倾家荡产的心思了。” 众人面面相觑,神情都是一言难尽。 这话若是别人说,他们未必肯信,可看着俞监军这清雅端庄的脸,只觉着那疑心的念头稍微冒出来,都似亵渎。 而放“回元汤饺”而自掏腰包这种事,若是别人做,他们怕是会怀疑有什么蹊跷,但那可是永安侯。 忽然,何六爷叹道:“永安侯为人,真真地让我们这些须眉男子都自惭形秽。” 众人无声,邬三娘却道:“罢了,何老爷,倒也不用说这话,横竖这种事情,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就是了……永安侯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我……与有荣焉。” 邬三娘说着眼圈儿微红,却又豪迈地一笑,对着俞星臣道:“这样吧,俞监军,我也没有别的,就捐五百两的银子吧。另外,我知道永安侯来北境,是皇上的旨意,但同时也是领着太医院的差事,我顺和号没有别的,参是最多的,我邬三娘在这里说一句,以后永安侯在北境这里,想用参,不用她花一分钱,我顺和号全包了。” 众人听邬三娘说捐“五百两银子”的时候,脸色还是寻常。 毕竟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家底,五百两,对于寻常百姓家里是天价,但对他们而言,不过一件古玩,或者一件衣袍、一顿饭的价钱。 可是太医院在北境所用的参?这可是没法儿说了。 俞星臣也很意外,背上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由邬三娘开口,俞星臣心中有一种预感:今天这一顿饭,只怕会超乎他的预计。 果真,邬三娘说完后,环顾众人,笑道:“各位掌柜,我一介女流,只能做这么点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