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仪制止:“不必,这里是……”屋内的陈设虽然有些简朴,但根据方位,却也看得出是主人的房间,她试着问:“是贵夫妇的卧房?” 潘夫人呆了呆,笑道:“什么‘贵夫妇’,吓我一跳,横竖永安侯您只管住着,这里烧着暖炕,别的屋子里没有。” “不可,我在这里住了,你们呢?” “我们不管在哪里都行,怎么凑合不了呢。好歹您来了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虽然有些破烂……”潘夫人似有点不好意思,又赶着道:“我去叫人烧水做饭,拿被褥,您先歇会儿。” 她竟不由分说退了出去。杨仪叫都叫不回来。 此刻初十四去外头查看跟着来的百姓是否安顿妥当,杨仪看向夏绮,夏绮笑说:“这里的人大概都这样,他们这儿比不得别的地方,这一间房只怕是最能拿得出手的了,你就住在这吧,你身子弱,不可硬撑。” 杨仪叹道:“来到北境,真是像是见了世间众生相。”才坐下又站起来:“不对,我得去看看仇大。” 她吩咐斧头让他好生陪着决明,正欲向外,却见门口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探头探脑。 杨仪起初以为是跟百姓们一起来的哪个,那孩童却小声问道:“真的是永安侯吗?” 杨仪细看他的衣着,也是一件小棉袄子,看着像是自己做的,针脚粗粗:“你是……” 门外姜斯道:“这是谢知县的公子。” 小公子好奇地望着杨仪:“永安侯不是女子吗?” 杨仪笑道:“我是啊。” 小公子摸了摸脸:“哦,真的是。”天真无邪地向着杨仪笑了。 杨仪喜欢这孩子可爱,发现他的嘴角似乎有什么东西,给他轻轻擦去。 这一抹,却感觉小孩的嘴唇很干。无意中摸摸他的头,也很热。 她讶异问道:“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呀。”谢小公子摇头。 但他身上异常的热,手心更是。杨仪忙先给他诊了脉,只觉着体内确实是有些虚热,但小孩儿穿的并不多,也不是风寒等症候,而且也说并无不适。 她想了想,只得先叫孩子回去歇息,自己去看仇大。 仇大原本伤势就重,本该静养,偏偏又遇上了山贼。 杨仪怕有不妥,之前在车上给他服下的,是一颗能让他睡个两三时辰的药丸,此刻他还未醒。 检查过他的伤口,只是稍微有些绽裂之势,不算太差。 初十四从外进来,问了情形,说道:“我刚才问过姜统领,此人是如何行事的,以他这份才能,临危不乱,进退有序,堪称将才……若在定北军中,也绝非籍籍无名之辈。” 杨仪点点头,想起此人在马车里曾“玩笑”说让丢下百姓,心里却又有些异样。 初十四摸着下颌道:“就是觉着,他身上的味儿不太对。” 杨仪问:“什么味儿。” 初十四说不上来,可这次杨仪跟百姓们能够全身而退,多亏他及时示警,提前准备。 不然倘若是在平地上遭遇土匪,双方势不可免是会一通混战,土匪人数又多,只怕那些百姓人等至少会死一半儿,且胜负未可知。 全靠了他,如今百姓们竟没有任何死伤,顺利撑到了援军到来,反败为胜。 杨仪见初十四沉吟,也就没问,把仇大的衣裳收拾好,无意中发现他身上沾着一根头发,便随手给他拈开。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