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为了打发时间,便养了一只猫。那猫黄白相间,体格肥大,平日里最是调皮。贤妃为它取名叫桑子,是她最喜欢的爱宠。 如今岑琰和邵恪之在一张花梨木镂空云纹的圆桌前坐着吃点心,桑子也不安分,肥大的身躯趴在桌上,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因为贤妃规矩严,桑子不敢去吃盘子里的点心,只有谁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它旁边,它才会乖乖的吃下去。一旦吃完了,就可怜巴巴的对着两个少年喵呜喵呜的叫着,然后尾巴继续在桌上扫来扫去。 贤妃在旁边的昭君软塌上倚着,背后靠了两个竹青色的迎枕,迎枕上花纹很是素净并不显眼,倒是那用银色丝线绣的字体隽秀雅致,别有一番韵味。而迎枕的美人儿因惯有的三分病态,也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两个孩子,贤妃笑得一脸慈善,又对着邵恪之道:“桑子今儿下午吃了不少东西,霆儿不必喂它了。这东西整日除了吃便是睡,本宫抱着它明显都重了一圈儿。” 桑子似乎能听得懂人话一般,贤妃话音刚落,它突然从桌子上站起来,撅着屁股往前一跃,直觉便跳落在贤妃的大腿上,一脸幽怨的冲她喵呜了一声。 贤妃怔了怔,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抚摸着它毛绒绒的身子,眼底尽是笑意。 这边邵恪之吃得也差不多了,拿帕子很优雅的擦了擦嘴,对着贤妃娘娘道了谢便要辞去。 贤妃看外面天色不早,便也没让他久留,点头让他去了。 邵恪之腿伤未愈,前段日子是坐的轮椅,但如今比之前有了好转,便一直是拄着拐杖走路的。 出了静安宫的大殿,一直在外面守着的赵源便匆匆过来搀扶他,邵恪之却是个要强的,根本不让他扶,推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时辰了?” 赵源知道自己主子的性情,便也没再贴上去,只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已经快戌时了。” 邵恪之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 走出静安宫的宫门,马车就在左侧不远处的地方,他正准备过去,却听到后面有个稚嫩的声音唤他:“邵二哥!” 在这个皇宫里会这么唤他的只有一人,除三公主岑锦玉再无其他。邵恪之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赵源是自打邵恪之受了腿伤才破例带进宫来的,并不了解这位三公主,如今见自家主子的态度只当他是想什么太入神了没听见,便提醒道:“公子,三公主叫您呢。” 邵恪之停下来睇他一眼,赵源仿佛恍然大悟般,忙捂着嘴噤了声。 这时,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哎呦”,紧接着便是小姑娘的呜咽声。邵恪之扭头一看,竟是岑锦玉方才跑得太快摔倒了。 她身后跟着的宫女要扶她,她却一脸厌恶的推开那宫女不让扶,只一个劲儿哭着看向邵恪之,可怜巴巴的样子:“邵二哥,你扶我一把好不好?” 瞧出是岑锦玉在自己跟前耍把戏,邵恪之眉头明显一蹙。他站在原地顿了顿,到底还是拄着拐杖过去扶她。 抓到了邵恪之的手,岑锦玉高高兴兴从地上爬起来:“邵二哥,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呀。” “小民未曾听到公主传唤,还望公主恕罪。”他答得客客气气。 岑锦玉对邵恪之的态度很不满意,仰着脸质问道:“萧漪宁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了,所以你现在都不跟我玩儿了。” 邵恪之没说话,他不记得自己跟这位公主什么时候很熟过。 他不言语,岑锦玉就当是自己猜中了,很生气的哼哼鼻子:“萧漪宁是坏人,她前两天还偷了我的珠钗呢,邵二哥你可千万别听她的。” 邵恪之眸中神色微恙,旋即不急不缓地开口:“恪之听闻,那珠钗最后是从公主的袖袋里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的?”岑锦玉下意识问出口,旋即便红了脸,低着头小声嘟囔着,“肯定是她趁我在课堂上睡觉时把我的珠钗藏进我的袖袋里的,这个萧漪宁真坏!” “……”邵恪之对这个骄纵的公主十分不喜,便恭恭敬敬道,“公主,安福郡主并未在小民跟前说过你什么不雅之语,恪之和安福郡主也没你想象中那般熟悉,不过说过几句话而已。时候不早了,恕小民要回家了。” 他说着,没再看岑锦玉一眼,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向前面的马车。 岑锦玉站在原地,脸颊红红的,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反正我母妃说了,父皇欣赏你,所以你最适合给我当驸马了。等我长大了,你得给我当驸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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