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谦抬袖子擦了擦额头上被皇后逼问这一会儿,不知可是渗出来的细汗,道了谢乖乖在一旁的桌边坐下。 皇后端坐在主位上,睥睨着他,若有所思片刻:“依兄长所言,德妃可是近日来一直有服用那药丸?” 楚子谦复又站起身来,恭谨回着:“回皇后娘娘,正是。” “阿兄坐吧。”皇后倒也没再问什么,只转而对着金嬷嬷道,“去承乾殿传德妃娘娘过来。” 楚子谦微微一愣,不知所以。 金嬷嬷应着去了承乾殿,皇后则是一脸平淡,随意地跟楚子谦聊些旁的。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全是些埋藏在记忆里的遥远的事情,皇后一件一件的拿来说。 她说得风轻云淡,楚子谦确是心虚复杂,十分煎熬。 很快,金嬷嬷领了乔德妃进来。 乔德妃如今三个月的身孕,因为素来穿的衣服宽松舒适,倒也不甚明显,走起路来也还算轻盈。 打她一进门,皇后便细细打量着她走路的姿势,眉梢几不可见挑了挑,依旧不动声色。 见她行了礼,皇后端庄优雅地笑着:“德妃身子不适,赐坐吧。” 乔德妃谢了恩,走去银嬷嬷拿来的软垫上坐下。 皇后依旧仔细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神色淡淡的,让人瞧不出情绪。 待她坐定,皇后才状似随意地道:“方才听楚侍郎说德妃妹妹近日里身体不适,还特意着他亲自配了药,不知现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昨晚上皇后闻到陛下身上药味的事,为了怕露出马脚,陛下已经跟她交代过了。是以,乔德妃从容不迫地应着:“多谢皇后娘娘挂怀,臣妾的确近些日子在服药,却也并无什么大碍。” “是吗?”皇后勾了勾唇,眼底虽有笑意,却莫名让人不敢直视,“德妃回话时可得想好了,头上三尺有神明,哪有人无端端咒自己得病的?若不是你,还是莫要拦在自个儿身上的好。” 乔德妃握了握拳头,笑得云淡风轻:“多谢皇后娘娘提醒,臣妾自是不敢胡言乱语,的确是有些旧疾的。” 皇后传金嬷嬷在耳边低喃两句,金嬷嬷应着走下来,在德妃跟前行了礼:“德妃娘娘,请恕奴婢无礼。” 德妃尚未明白状况,却见金嬷嬷突然又往自己身上凑了凑,细细闻了片刻,后退几步,转向皇后回禀:“娘娘,德妃娘娘身上并无楚侍郎身上的药香味。” 乔德妃和楚子谦二人脸色皆是一变,再齐齐看向凤位上的皇后,却见方才温和柔婉的皇后此刻肃着一张脸,冷若冰霜。 两人莫名的背后一阵虚汗冒出,顿时如坐针毡。 皇后扫了她们二人一眼,屏退了金嬷嬷和银嬷嬷二人去外面守着,这才又望向二人:“你们俩,谁说?” 乔贵妃和楚子谦互望一眼,各自沉默着。 大殿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乔德妃上前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恕罪,那药丸不是臣妾服用的,是,是陛下。” 皇后心上颤了颤,面上不动声色:“因何服药?”她觉得自己要极力压制着方能让自己语气平稳下来。 乔德妃垂眸,实话实说:“陛下中毒已深,怕是……不过三年的寿命了。” 皇后脸色白了几分,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多么可笑的真相,她恍惚间只觉得是自己听岔了,周遭的人和事物突然变得模糊,有些看不真切起来。朦胧间竟像是做梦一般。 这时,外面传来方德宣尖细的嗓音:“圣上驾到!” 第70章 蛊毒 。。。 顺熙帝一进椒房殿, 便见皇后怔怔望向自己,一双水眸里含着怒意,又似有怜惜。 他身形微微一滞, 侧目瞥了眼楚子谦和乔德妃二人, 又见他们目光躲闪, 不敢看自己的模样,心下自是了然。 他略顿了顿,语气淡淡中透着王者的威严:“你们都退下。” 楚子谦和乔德妃二人领命告退,大殿之内再无旁人,只顺熙帝和皇后两个。 皇后没有行礼, 只呆呆望着他, 也不说话。 顺熙帝自知心虚, 双唇翕动着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又见她楞楞的也不言语, 犹豫着走上前去。 皇后见他走近自己,却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