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人是我做值班医生接诊的第一个病人。”过了一会儿赵启平自己开始说了“有感情了,这几年我看着他病变、恶化,直到——”他有突然收声,深呼吸了一下“我也都无能为力,今天这一天终于来了,我的诊断没有错,我所有的医疗步骤都没有出错,他在我的预期下死了,我能这么说吗?” “我记得金教授那时候就说过,你们是未来的医生,但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明蓁看着自己的电脑,手指不停。 赵启平也想起了那时候教授的话“我们是大夫,我们不是神。”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悲欢离合,如果难过的不想说可以不说。”明蓁这才转移了一点注意力“我是不赞成借酒浇愁,但有时候难过可以适量喝点,我个人的经历是难过的时候找些事做,让身体疲惫到无法不休息,那样大脑不会想着‘难过’到底有多难过。” “让身体疲惫?有用?”赵启平很想知道。 “有用,跑步、跳舞。”她试过“这也是我一个弟弟告诉我的法子,他怕我一个人胡思乱想,就拖我去人多的地方,可是我真的很讨厌特别吵闹的地方,所以我自己找地方了,找一些我喜欢又人多的地方,用他们的欢乐将我的‘难过’掩盖。” “盖的住吗?”他很怀疑。 “盖得住,因为你的悲伤来自内心,可当欢乐重新注入,悲伤会被消散;移情疗法,不是金教授常常推荐的嘛。”她合上了电脑屏“这样吧,看在师兄上课时总是借给我笔记,今天我来当你的心理治疗师。” 赵启平平静的注视她“虽然你读书的时候是个努力的,但你真的,行吗?!” 明蓁浅浅笑起。 …… 晚上11点。 赵启平心情愉快的坐回了宾利慕尚里,他有些微醺“今天能遇见你,太好了。”没想到这个跳探戈的酒吧也会这么热闹“你还会调酒,厉害。”简直让自己忘记了还在中国,似乎已经到了热情的南美之地。 “果然是书香门第出身的高材生,就算醉了七分还这样诚实可靠、风度翩翩。”明蓁也稍微喝了几杯“如何,身体累吧。” “累,就想回去睡觉了。”赵启平靠着车座,什么都不想“这车子坐的好舒服,你们竟然把第九交响曲的曲子当做探戈来跳,真够可以的。”在那个热烈的气氛下每个人都调动了,不是作为观众而是参与者,不需要舞步正确,也不需要一定会跳。 “师兄,你家在哪儿?”明蓁得问清楚了。 “嘉林花园。”赵启平闭着眼“我如今住那儿。” “去嘉林花园。”明蓁告诉司机。 司机开往那个地方。 “明蓁,今天谢谢你。”赵启平睁开眼。 明蓁淡笑“不客气,师兄如此,小妹不能见死不救啊。”特别您太像她敬爱的长辈年轻时了。 “你陪我这么晚,男友会不会生气啊?”赵启平改换了姿态。 “所以就瞒着呗。”明蓁没有说明“对你女朋友也是,虽然感情中彼此不该欺瞒,但有些事还是当做秘密的好。” “你知道嘛,其实那会儿有不少男生想对你告白的。”赵启平回忆着“只可惜每一个开口前都已被你婉言谢拒了。” “证明金教授的课我没有白上啊。”明蓁自傲“对了,我刚说素素姐是不是说错了称谓,现在该是赵夫人了吧。” “没有。”赵启平摇头“我们还没结婚。” 明蓁没有继续话题,拿了一瓶小瓶的依云水递过去“喝点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