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王摇摇头,“你那两道圣旨,可是要藏好了。” “这东西,藏不藏好,都不是最重要的。圣上要是让侯府一门还是为他陪葬,难道侯府还逃得过?”宣仲安煮好茶,给他倒了一杯,“圣上现在还是连太子都防着,这是很担心太子害他了?” 式王默然。 他父皇现在残暴凶狠到无人可近身,这些日子,更是不知失手杀了多少宫妃,亲儿子也是一个都不信,现在宫里宫外都人心惶惶,也不知这种日子要到何时才休止。 “太子怎么说?” 式王看向他,叫了他的字,“子目,你知道,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这个时候,一个失手就是尸骨无存。” “我问的是,太子现在的意思。”宣仲安喝了口茶,眼瞥向他,“我是太子的人,这在圣上心里是挂了钩的,我觉得,圣上最不可能用我的原因,就是我是太子的人,他不放心,所以才不用我。” 他朝式王点点头,“太子是怎么想的,这才是决定我前程的关键。” “如此?”式王听到这个说法,略有些惊讶。 “嗯。”宣仲安点点头。 “我进宫,去跟兄长见个面谈谈。”式王说着就撑着桌面要站起。 “不急,喝完茶再走。” “哪有那个闲心……”式王已经站了起来,快走到门边,又走了回来,跟宣仲安道:“你说,要是表忠心的话,除了你那种以命相博的法子,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以命相博太险了,不是谁都像他那样命大的。 “有啊。”宣仲安回头,看着他道:“像我媳妇……” “这怎么说起她来了?” “我媳妇是许家的人你知道吧?” 式王“嗯”了一声。 “许家的人是怎么对侯府的,你也是知道的吧?” “这不废话!” “但我信她,”宣长公子跟他颔首道,“我现在只要不是跟人有诺不能说的,我就没什么是瞒她的,你知道是为何?” “为何?” “她笨。” 式王好笑又好气,“笨?这是什么办法?你别跟我说,这就是你所说的法子。” “笨,再往里说,那就是痴。这些年太子为何不造反,为的是什么?”宣仲安也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不就是他不想造,不想反吗?他怎么想的,他去跟圣上怎么去说就是。” 式王怒极反笑,“你是说,让本王皇兄去告诉本王父皇,有人唆使他造反,他却为何不造吗?” 他好笑得很,“你这是想让我父皇再杀一轮,把我皇兄身边的人都杀掉?” “你以为,不说,圣上就不知道吗?你当他是为何数年如一日地防着太子,现在太子有功,他反而防得更甚吗?你当这是玘妃那几句馋言管用,还是圣上本身就是这么坚信的呢?” 式王这下是哑口无言。 “你去跟太子去说说我的意思,怎么办,还是他定笃。”宣仲安跟他面对面站着,温和地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走到一半,式王突然问,“笨和痴,真有那么管用吗?” “在喜欢疑心的人那里,管用。”宣仲安颔首。 “这倒是,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喜欢疑心的人了,嗯,除了我父皇。”式王看着他,若有所思,“看来,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宣长公子当下就停了步子,静默了一会,朝他拱手:“我就送到这了,式王爷自己好走。” 式王挥了挥袖,笑道:“用不着你。” 说着,背手而去。 宣仲安站在原地,等他离去,失笑摇摇头,回头朝棋茶室旁边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他家的长少夫人正在收拾他旧院这边最后的一批书,等收过去了,他往后也就不会怎么来这边了。 他的云鹤堂,往后就要交给他的亲随们住了。 他进了书房,看着埋着头收拾书籍,看东看西就是不看他的和长少夫人,他走到了她跟前,堵了她两下。 许双婉避不开,只好无奈抬头。 “听到了是吧?” 是听到了。 许二姑娘抱着书又往旁边闪了闪,没走过去,她想了想,还是想为自己正名一下:“我不笨的。” 她真的不笨,她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想让她更相信他一些。 “嗯,不笨……”宣仲安又摸她的脸,“那就是听懂了?” 又给她找沟让她下了,许双婉看着她心眼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的夫君,真真是无奈至极,“听懂了。” “那?” “那,你还想如何?”许双婉把书往他手里塞,“我已经把家都当起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