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骂了,放心去。” “您说的?” “我说的。” 散朝前受了圣上传召的蔡大人得了话,迈着轻巧的快步就去了,他身影灵动,看不出什么老迈的样子来。 六部围过来的几个尚书一脸鄙夷地看着蔡尚书去了,这蔡老,明知道圣上这又是有肥差交给他了,还非要在宣相面前讨个乖,也是够不要脸的。 蔡伦一走,工部的尚书就愁眉苦脸的瞅着他的上峰,眼睛里还有泪光,就差夺眶而出了。 “前阵子我交给你的事,办得如何了?跟着宣郎中的那两个大才子,可是学会了点东西?”宣相拍了拍他的肩,温和道。 宣相是个笑与不笑都让人感觉不太好的人,谁都能与他说得上的话,但谁也都怕他。工部尚书这些年跟着他干两年,又跟着圣上干两年,大韦这几年大兴土木,挖河修路建驿站立衙门,哪一桩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他手里握着的权力大了,很多时候他手里头的事也无需经过宣相就可直接与圣上直禀,遂他也没以前那般忌讳宣相了。 可到了非常时刻,宣相还是宣相,他却是那个能越过宣相,能与圣上直接进言的工部尚书了。 就像现在。 工部尚书不知道这事是怎么个走向,他是从宣岳普那得了好的,要是圣上在宣岳普的身上细查,追究下来的话,他怕查到他头上来。 这厢宣相说话温和,他头皮却发麻,“回大人,这事下官前两天正好过问过,他们已学会了如何在海上辨别方向,以及计算涨潮退潮等学识了。” “学得不错,等会你把人叫去议事厅,我褒奖他们几句。” “诶?是,是,下官等会就叫人去传他们。”工部尚书这是背后一寒,不敢再在上峰面前作样,赶紧退到一步,给同僚让路,一退出来就着急找人使眼色,想让人提前去跟那两个人通气。 宣仲安扫了一眼他,就与挤了过来的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说话去了。 等他见过工部的那两个人,又进宫去了太极殿走了一趟,此时正值晌午,说了一上午话的宝络口干舌燥地在喝水,等到宣相过来,给了他一份文书,宝络看完文书半晌也没出声。 良久,他苦笑出声,“朕也是高看他了。” 才几年啊,天下离富足还远得很,当年两袖清风上来的清官就成了条大蛀虫了。 工部尚书田平福当了六年的工部尚书,从之前进京需同僚资助银钱才能在京中立足的司工大人,成了坐拥大宅,怀抱三妻四妾的工部尚书,这说出去,得成那些指望着当官发财的书生们的指路明灯。 田平福祖上出身不错,其祖也位列过工部尚书,就是他父亲后来得罪了先帝,一家被贬到了穷乡僻壤,田平福也是十年寒窗苦读才进的朝,宣仲安记得,田平福还是他当年为两部尚书头一次主持春闱放进来的良才。 尽管田平福是宝络自己调进京城来当自己人培养的,但田平福这一路来的节节高升也有他的手笔在,也是他看走了眼,宣相手敲了敲桌子,跟宝络道:“人还是颇有几分能耐,他家学渊博,这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胜任工部尚书此职的人来,您也不算是看错了他……” 就是急了点,这两年就收了两个美妾,这有美妾的父母亲人要打点,小舅子要安置为官,田平福官职还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