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怎么……”儿媳妇人还没过来,却把他屋里的人都轰走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让宣宏道气到头疼欲裂,他哆嗦着手臂指着她,嘴唇发颤:“我归德侯府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滚,滚……” 他指着门,脸孔发白,眼睛腥红。 “父亲,儿媳回来了,过来给您请安了。”许双婉看了他一眼,随后半垂下眼。 “滚!”宣宏道嘶吼。 他声音嘶哑,语气颤抖,就如老迈的死死被困在原地无力挣扎的野兽。 许双婉无动于衷,她看着腿上的裙面,脑袋一动不动,“您该用药了。” “许,许氏……”宣宏道被她气得气喘吁吁,进出的气都弱了,虚弱得就像只差断了最后的一口气。 “您看,您过和过去一样的日子,您看行吗?”许双婉偏过头,看着打开的窗户那边射进来的阳光,“您过去是怎么过的,现在就怎么过,可行?” “你走,我们,我们侯府没有你这样的……”宣宏道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他被孽媳气得脑袋发黑,眼前昏胀,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 “父亲,”许双婉此时站了起来,她自嘲一笑,朝床上睁不开眼的老人道:“吃药吧,您看,您在府里连儿媳都拗不过,您又如何自信能压得住那外头能翻江倒海的蛇?您信,您被咬一口不要紧,可疼的人是您的儿子,他半生费尽力气才博来了如今这个局面,您说让他听您的他就听您的?您就不怕您再败坏侯府一次?这次您要是连您长子都害死了,您说,到时候又有谁来救您呢?您可知道,外祖已经死了。” 不会再有第二个姜太史来救他了。 “你休得胡言,休得……”宣宏道眼睛翻白,眼泪无声无息地从他的脸边流了下来。 “您好好歇着,等望康回来了,儿媳让他过来为您请安。”许双婉朝他微福了一身,扶着腰慢步走了出去。 外头阳光正好,她一出去,金光正面迎在了她的脸上,许双婉轻闭上眼,让初夏带着暖意的阳光弥漫全身。 她可能生来没有父母缘吧。 亲生父母如此,丈夫的父母亦如此。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她已得到了她能得的。 ** 这夜许双婉入睡的早,半夜被动静弄醒时缓了一会就睁开了眼,没有前几日初初醒过来时的疲惫感。 床铺和被窝都是熟悉的,这让她倍感安宁,等别过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朝她走过来时,她不禁扬起了嘴唇。 “闹醒你了?”宣仲安走了过来,眉头是皱的。 许双婉看他身上穿的是在家里穿的常服,就是衣襟腰带处有些凌乱,看来是刚刚才换的衣裳,她撑着床面,在他的相扶下坐了起来,探出手给他系腰带,“可是净手了?” “洗了。” “人抓到了?” “抓到了。” “看来也不过如此。” “哼。”宣仲安冷哂了一记,摸向了口出轻狂的嘴,“谁给你报的信?”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