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买单放机呢。” 一时没人说话。 梁水之前有个索尼的cd随身听,但云西卖碟片的太少,上新速度远远比不上磁带,被他抛至一旁,重新换回了walkman。 路耀国抠抠脑勺,没料到云西是这个情况。他跟孩子们的生活脱节了。 苏起还在打圆场:“但cd机效果真的很好诶,比单放机效果好。” 路子灏说:“嗯,可以天天听喀秋莎和三套车。哦,还有大地飞歌。”说着,抱着他的复读机,哼着“踏平了山路唱山歌,撒开了渔网唱渔歌——”的调子走了。 众人:“……” 苏起竭尽全力:“但是……大地飞歌也好听的。” 梁水胳膊肘杵了她一下,示意她闭嘴。 那晚,大人们小聚在一起玩牌,喝啤酒,说是给路耀国接风。 路耀国本人却提不起精神,很是沮丧。他这一年一年地在外奔波,错过了两个孩子的成长。 林家民宽慰说:“你不也是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嘛。” 路耀国老婆陈燕不满道:“光给物质也不够,冯老师怎么说来着?精神。两个男孩子,爸爸不在身边,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难带。街坊邻里这么多户人家,哪家不在云西过得挺安生?再说,也没见他在广州发了财。” 沈卉兰说:“燕姐你是只看见被子绣花漂亮,不见里头尿了一床。我就指望着林家民出去闯闯,哪怕闯个头破血流回来我都认。不像现在这日子,扯了领口漏袖子的,可一点儿不精神。” 陈燕不同意,细数路耀国的精神缺失——不知道路子深没读过六年级,不知道路子灏会画画,又说孩子年幼生病时她如何辛苦,要不是邻居帮衬,早就撑不住。 沈卉兰则数落家中如何拮据,照相馆生意不好,没钱给林声买好的画具画纸。 数落得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根烟。 眼看着批斗大会要无休无止,康提说:“干脆都跟我一样,不要男人得了。” 话语声止,众人齐哈哈笑起来。 陈燕说:“我一家庭主妇,这不会那不会,没你有本事,男人不要了,我喝西北风去啊。” 沈卉兰说:“现在衣服都是机器做的,便宜又漂亮,我这裁缝手艺也快淘汰了。一个人过,得吃糠咽菜。” 康提笑:“看看,就嘴皮子厉害。” 眼看要转话题了,喝了酒的男人们却飘飘然,要一诉苦楚。 林家民说:“对,就嘴皮子厉害!不养家不知道我们男人养家的苦。那么多话说,都是闲出来的。” 路耀国借着酒劲,也附和:“整天叽叽歪歪,把嘴巴安在我身上了。不是我养的你啊?” 这下子,几个女人脸色变了。 康提扶了下额。这队友—— …… “一步踏错终身错,下海伴舞为了生活;舞女也是人,心中的痛苦向谁说——” 球灯滚动,光影闪烁。 灯光暧昧昏黄的旧舞厅里,音响震天。青年至中年的男男女女搂在一起,在舞池里摇晃摆动,跳着满三中四,伦巴恰恰。 红的蓝的黄的光线划过舞池角落的卡座,几张稚嫩的脸庞上写着生无可恋。 桌上摆着一堆插着吸管的椰树椰汁,七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围桌而坐。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梁水一脸冷漠,球灯闪过一抹红光,从他茶色的眼瞳里划过。 李枫然没表情:“中学生守则上说了,不得进入网吧、歌舞厅。” 梁水瞥一眼舞池里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