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怀好意。 这次,她没找到梁水。 以前他总坐在最里面的角落,跟他的哥们儿一起打魔兽。 她不管那些男生怎么看她,就挤过去坐在他身边,说:“水砸,我们回去吧。” 梁水烦她烦得要死,起先会叫她滚。周围的男生就投来嬉笑的目光。 苏起也不脸红,很厚脸皮的样子,眨巴眼睛,不生气,当然也不滚。她执着地说:“那打完这一盘就回去吧。” 梁水当然不听她的。打完一盘,还有第二盘。 苏起就说:“好吧,让你多玩一盘。打完这盘,就真的回去好不好呀?” 梁水把她当空气。 她是一团碎碎念的空气。 这团空气对于梁水来说,没有任何约束力。 但她是一团执着的空气,每天都来盯着梁水。 梁水起先被她弄得很烦,说:“你能不能滚?” 苏起就说:“我又不是轮胎,怎么滚得动?” 从小一起长大,梁水很清楚她那软磨硬泡的牛皮糖一样的功力,知道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她。 后来,他连赶她都懒得赶了。 苏起仍执着地粘着他,她也愿意。看到梁水只是放纵玩闹,而不是跟人去打架什么的,她觉得挺安心的。 他没有真的变坏,她要盯着他,不能让他真的变成坏人。 今天他不在网吧,她也知道去哪儿找他。 出了网吧,穿过一条小巷,就是桌球厅。 巷子里隔几步便是卖零食的小推车。已经放学一段时间,推车前没什么人了,只有些还不愿太早回家的学生在逗留。 苏起路过卖梅花糕的摊子,买了两个梅花糕。那是梅花形状的烤糯米团子,里边夹着红豆沙。梁水可喜欢吃了。 她走到桌球厅门口,推门进去。光线昏暗,乌烟瘴气。 每张球桌上都悬着一盏灯,像黑夜中一个个孤岛。每个孤岛四周都围着一群叛逆的灵魂。 苏起捧着桂花糕在昏暗和灯光的交界中搜寻一圈,忽然看到了梁水。 他穿着一件长袖白t恤,校服系在腰间,拿着一根长长的球杆斜倚在台球桌边,另一手夹着一根烟。他看着球桌,脸上似笑非笑,忽然嘴唇一动,吐出一团青白色的烟雾。雾气后边,少年的脸清冷峻峭。 他头发里挑染了一抹紫色,衬得那张脸更带了丝邪气。 苏起心里突然刺了一下。 不知为何,那一刻的梁水让她觉得很陌生。 就是这一瞬,梁水朝这边看过来,眼神轻飘飘的,和她的视线对在一起。他的目光寡淡,轻浮,羽毛一般掠过,仿佛她是个陌生人。 苏起心里那根刺又往里头推深了一厘米。 到他了。 他把烟塞进嘴里,两片唇瓣含着,拎着球杆懒懒走到桌边,俯下身,一手支杆一手推杆,眯起细长的眼睛,瞄准了球。 “砰”一声清脆。 撞球入洞。 他唇角一勾,直起身,胸膛鼓起,将嘴里的烟拿下来,又吐了一口雾。 苏起朝他走过去。 “水砸~~~”几个男生拉尖了语调,嬉笑着学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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