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水:“……” 他低头随意抓了下头发,又抠了抠发带,眼神躲闪,说:“学你个头。” “没学吗?”苏起见他头发根处有些湿,这才明白,他来火车站前去训练过。 体育队要求男生剪寸头,梁水不肯,犟着死活不剪。老师拿他没办法,任他由他了。训练时头发长了麻烦,他就用发带箍着,老师也不管他。 火车在铁轨上哐当哐当。 苏起问:“水砸,你为什么不剪寸头呢?” 青春期的少年回答:“丑死了。” 苏起:“但剪不剪,你都丑啊。” 梁水:“……” 苏起报了仇,咧嘴笑。 梁水不是那么大方任由她欺负的人,起身逼近她,要挠她胳肢窝。苏起猛地往座位上缩,却没躲掉,梁水手伸到她胳肢窝下挠了一下,苏起一团蜷在角落里,又是笑又是叫,她穿了件过膝的玫红色七分裤,露出一截光滑白嫩的小腿。 打闹中,她拿脚蹬他,小腿擦过他的手臂,滑滑的柔柔的触感。 梁水忽然不闹她了,中指勾起在她脑壳上敲了一下算结束,退回来坐在自己位置上。 苏起笑得脸都红了,脚放下来,这才认真说:“我刚逗你呢,你还是长得很帅的。” 她这么一发自肺腑地夸他,他反而不知怎么接招了,不自在地看向窗外茂密的树林繁花,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苏起:“真的,你别不信我——” 梁水拧开一瓶水给她,忍够了:“来来来,喝水,闭嘴。” “我要喝营养快线。” “行行行。”梁水堵上她嘴,水留给了自己。 火车哐当了一个半小时,抵达省城。 省城火车站高架林立,人流如织。两个少年站在巨大的站台上,一时找不到方向。 梁水四处看,看见出口了,交代苏起:“跟着我,别走丢了。”说着把书包带子递给她。 “哦。”苏起乖乖揪住他的带子。 他们像两片小小的树叶,夹在滚滚的人潮中下楼,上楼,过天桥,下地道,终于出了火车站。 站外的世界愈发辉煌,四周高楼耸立,汽笛阵阵,广告牌五颜六色晃人眼,连公交车都比云西市的小公交要大一倍。 “水砸你看,有天桥!” 两个少年跑到天桥上,趴在栏杆边看宽阔的街道,茂密的梧桐,川流不息的车流人群。 “真大。”苏起说,“哈尔滨有这么大吗?” “我感觉这里人更多。”梁水说。 “我长大了要去很多城市看。水砸,我们一起去吧。” 梁水耸耸肩:“可以。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去昆明,约好了一起去北京看奥运会的。” 苏起数了一下年份,说:“那时候我们上大学了。一起去呀。” 他微微笑了笑,说:“希望当初去过昆明的,都能一起去。” 苏起知道他在说谁,语气肯定地说:“可以啊,那时候你长大了,你有发言权了。可以把你想见的人都接过来。” “我想也是。”梁水说。 他们又看了好一会儿了,苏起忽然问:“电影院在哪里啊?” …… 他们下了天桥,找人问了电影院的位置,朝那方向走。经过一个广场,苏起看见移动厕所,说刚才水喝多了要去上厕所。梁水跟着她走。 苏起说:“你在这儿等我就行啦。” 梁水说:“算了,跟着你吧。万一你丢了,我去哪儿找啊?” 苏起指着那个厕所:“就在那儿,怎么可能丢呢?我又不是猪。” 梁水说:“可你是啊。” 苏起:“……” 她狠狠剜他一眼,扭头跑了。 等苏起出来,发现梁水还站在附近,脑袋上方半米处多了个粉色的氢气球,气球憨头憨脑的,随风轻晃。 梁水在绳子上打了个小结,穿在她手指上,说:“这里人太多了,万一走远了,我可以一眼就看见你。” 苏起正感动呢,梁水说:“主要是你太矮了。” 苏起叫道:“我已经很高了!而且还能长呢!你不能拿我跟张余果比呀。”张余果是体育队的女生。才读初二就已经一米七五了。 梁水“呵”了一声。 气球缠在苏起手指上,跟着两人颠颠儿地飘去电影院。 刚走过广场,两人就看见一家音像店,店口贴着《叶惠美》的海报。两人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