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苏起和路子灏一起去看考场。一中分配考场时,耍了小心机。成绩较优秀的留在本校,其余则安排在几个初中考场。林声的考场在和诚,好在离家也近。 苏起的考场正好是高一(10)班,梁水高一时的教室。 看完考场回家,刚进门喝了杯水,有人敲了敲门。 苏起回头,吓一跳—— 梁水单手插兜,靠在门边含笑看她,夏天的阳光照在他头上,拢着一层光晕。 苏起又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了?” 梁水咬着下唇,身子往后一倾,探头看看巷子里没人,才说:“来看你啊。” 苏起心一砰,作狐疑状:“真的假的?” 梁水晃了下手里的摩托车钥匙,说:“出不出去玩?” “兜风?”她当然想了,正愁这一天怎么虚度呢,“子灏爸爸的车?” “嗯。” 车停在巷子口,梁水跨坐上去,苏起麻溜地爬上去坐好。她想一想,还是伸手抓住了他腰间的t恤。隔着一层薄布,她拳头轻靠在他腰间,少年的腰精瘦的,温温的。 梁水没吭声,假装没在意,发动摩托,一下子带她冲上了堤坝。 刚冲上去,江边拉沙石的大货车经过,梁水猛一刹车,苏起一个惯性扑到他后背上。 少年的身体紧实而熨烫,苏起抿紧嘴唇,往后坐好。她扭过头去,假装躲避车扬起的灰尘。 梁水后背酥麻一片,却仍是装作没在意,眯着眼,耐心等大货车经过。 正是夏天,阳光正好。 车一过,摩托重新启动。 苏起探出脑袋:“我们去哪玩?” “随便哪儿。”梁水懒懒扬声道,“带你去流浪!” 苏起一歪头,望着蓝天眯眼笑:“好吧。” 他们没走向城区,而是朝另一个方向驶去。长江大堤绵延无尽,一边是北门街区凌乱无章的平房矮楼,掩映在茂盛翠绿的白桦林间;另一边是烟波浩渺波浪翻腾的长江。现在还没到洪期,但长江水位已上涨不少,江面开阔浩瀚,与蓝天接为一色。 摩托驰骋,江风涌动,苏起只觉心胸跟着天地开阔起来,畅快无比。 她叫道:“我太喜欢长江啦!” 梁水在前头笑了一下,他载着她一路沿江飞驰,仿佛在和奔流的江水赛跑。苏起看到江水中一块漂浮的木板,叫道:“水砸,我们超过它!” “好!”他加速,跑赢了涌动的波涛,飞驰向前。 少年忽然迎风唱起了歌:“有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少女跟着和声唱:“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他们唱着,笑着,越走越远,仿佛走到了城市的另一端,仿佛已走出云西。北门街区早就抛在老远后,再也看不到人家。大堤两边,一边是江水,一边是树林农田。 天高地阔,荒无人烟。 苏起在风中喊:“这是哪儿?” 梁水答:“不知道!” 不用知道。 天地间只剩下了一条路,他和她,再无其他。 苏起迎着风笑,畅快无比。忽然,她扶住梁水的肩膀,从摩托后座上站了起来。梁水见状,稍稍放慢车速。 苏起叫:“不用!” 梁水于是作罢,说:“靠着我!” 苏起在行进的摩托上缓缓站起,颤抖着,她贴近梁水,双腿靠紧他单薄的后背。很快就感受到他后背传来的力量支撑着她。 他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双腿抵着他,慢慢站稳,缓缓松开摁在他肩头的双手。她张开双臂,如鸟儿般展翅起来。 摩托飞驰,江风鼓起她薄薄的夏日衣衫,她觉得自己像一只风筝,即将起飞,飞去更辽阔更高远的天空,飞过长江,飞去看不见尽头的地方。 梁水稳着车龙头,后背用力撑着她;她身子前倾,以他为依靠。 狂风扑面,阳光灿烂,江水奔腾,树林茂密,一条路通向永无止境的开阔地。她忽然很想大喊,就将双手笼在嘴边,大喊起来:“啊!!!!!” 一声喊出去,整个心扉都透亮地敞开,她再次喊:“啊!!!!!” “加油啊!” “苏起!加油啊!” 她放肆地喊叫完,忽然间,她迎风对抗紧绷的身体放松下去,猛地滑落回座位,身体擦着他的后背落下。 隔着薄薄的衣布,少男少女的身体仿佛忽然起了火,却又不似火,更像是一种春日的温暖。 苏起的心砰砰乱跳,那一刻的依偎暖意叫她不忍放手,她不管了,顺势就搂住了梁水的腰,一闭眼,歪头靠在他的后背上。 霎时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剧烈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