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态度就显得愈发敬畏。 不过反观诚亲王的态度,确是出人意料的谦和,他不摆皇家人的架子,按照回门礼给各个长辈按序敬茶,之后便安静的坐着,话头递到他跟前,他才搭话,不主动左右话题的走向。 倘或不是那身亲王制服太过光彩煊赫从而引人注目,他真的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好姑爷一般,给娘家人留下了沉稳可靠的深刻印象。 尽管众人都在极力回避了,还是不自觉的把话题牵引到了“削藩”这个当下朝廷内外,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平头百姓热议的话题上。 用诚亲王的话来描述眼下的局面就是,“暴雨将倾之前先起雷,这第一声雷已经打响了。” 马佳志辉放下了手的茶盅,神色同家里其他人类同,显得很凝重,“依王爷高见,这之后朝廷削藩的局势会是什么样的走向。” “说不准,”诚亲王眼神皎然,流露出思忖的神色,“万事开头难,一般来说有了好的开端,对事态后续的发展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过朝廷“削藩”一事性质复杂,很难定性,毕竟牵扯到各方利益,最终结果取自人心的定夺。而人心是最难测的,一朝一夕都有可能发生倾斜变动,所以即便有靖南王打头阵,削藩的过程是否顺利,还是要取决于于广东,云南那两位藩王的态度。” 无需明说,话里的深意却很明白的传递出来,平南王,平西王两人未必会跟靖南王的政见一致,选择和平归顺朝廷。 马佳志辉点头表示赞同,“卑职听说云南拒绝了万岁爷接管普洱制茶权的提议,看来平西王的态度就很棘手。” 诚亲王不置可否,“不过朝廷削藩是势在必行的态度,即便是个望山跑死马的过程,总还是要往前推进的,他不同意分割云南制茶贩茶的权力,不还是得答应朝廷增加岁贡,提升税缴?说到底朝廷的意向才是王道,人字双着写,不从也得从。况且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大邧政治清明,国力强盛,就算逆/党之人窝藏异心,也绝非是朝廷的对手。” 话落湛湛一家人的脸上都微微变了色,联想到自己家那位云贵总督近两年来越发远离朝廷的种种做法,心中俱不惴惴不安起来。 按朝廷跟云南,广东两藩对峙,双方都如此强硬的态度来推算,保不齐将来还会出现刀戈相见的局面。再照诚亲王的话来推论,平西,平南两位藩王的胜算微乎其微,如果云贵总督仍旧坚持选择拥护平西王,那么他的处境,甚至于整个马佳氏的处境恐怕就不堪设想了。 说不怕是假的,湛湛两手紧紧交握着,金甲套扣进手心里钻心的疼,直到身旁一人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那温和绵长的触感渐渐地把她心头的仓皇抚停了下去。 话题越聊越深入,越聊越隐晦,马佳志辉不得不请诚亲王移步到他书房里私聊。不同的人听闻同一件事之后的的看法跟反应也不同,男人们热衷于讨论朝中局势,藩王与朝廷之间的斡旋。 而女人们更关心靖南王府跟皇室联姻的进展,廖氏像小时候那样怜惜的抚着湛湛的手道:“王爷待福晋还好吧?额娘怎么听说靖南王家的格格打算入宫了,靖南王还预备招三爷做乘龙快婿呢?” 湛湛嗔道,“额娘这声“福晋”都叫生疏了,您快别这么叫了,王爷待我很好,您不必担心。淳格格入宫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王爷说那是靖南王随口跟他开的玩笑,不必当真的,他不会骗我的。” 见她眉眼舒展,跟出嫁前一样笑意满满的样子,行动坐卧反而沉稳成熟了许多,看来日子过得确实很足意,廖氏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安慰,眼睛不觉间红了。 这边老太太又招手叫来湛湛坐在身边,拍着她手背,语重心长的道:“即便不是淳格格,王府上往后还是要娶侧福晋,庶福晋的,你身为嫡福晋,心境一定要放开了,不可倚仗身份刻意刁难人家,也不能一味退让被别人给越了次序,你是聪明人,这当中的尺度,纵使我跟你额娘不交待,祖母相信你也能拿捏好的。” 下首她额娘眼含泪光,目光殷切的冲她点头,又听老太太这般仔细叮咛,湛湛眼前也逐渐模糊了,忙低下头擦了下眼角,“劳老太太,额娘忧心,我都记下了,我指定礼让待人,也不轻易给谁折脖子让自个儿受委屈。我一定给自己争气,尽到嫡福晋的职责。” 等老太太,额娘抒发完拳拳爱心之后,湛湛又被姑爸爸马佳芳可拉到一旁说悄悄话,这位生意人什么都不操心,满心记挂的都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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