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回的法子?一头是朝廷,一头是夫家,公主夹在当中,真的太为难了。” “也许会有,”他抚停她被夜风吹动的鬓发,“收藩的进程横冲直撞,只会收效甚微,眼下这个阶段恐难打起来,而且皇帝的手法一向缓和,均是从细节入手,这次是抬高云南普洱的岁贡税缴,下次可能会使招儿剥夺云南境内所有的茶业,在这个过程中,也许能找到让他们双方和解的法子,”接着话锋一转,“也许没有。” 一切都没有定数,湛湛默叹了一口气,酒窝里有浅意的笑,“甭管怎么着,奴才会陪着王爷,咱们一起走下去。” “湛湛,”夜色迷离,沉降在他的眼底,“我带着你从这场博弈里杀出一条血路,你怕么?” 他眼里的光落在她的眼底,湛湛深深望着他摇头,“不怕。” 西一长街的尽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两人回身看,一团孱弱的光晕缓慢移进,三两太监打着灯笼引路,御前太监魏尚走近,一抖蟒袍打个千儿道:“奴才给三爷,福晋请安,两位主子吉祥,万岁爷请三爷上养心殿议事,请三爷随奴才移步。” 听是皇帝宣召,湛湛摆正诚亲王腰间的荷包,催促他道:“王爷您快去吧。” 允颀不放心她,“那俩丫鬟没跟着,我先送你回漱芳斋。” 湛湛往身后看一眼,回过头笑道,“这又没走多远,走回那道门就又回殿里了,王爷不必担心奴才。” 诚亲王还在犹豫,新婚的小夫妻俩卿卿我我再拉扯不下,养心殿那边皇帝怕是要等不及了! 魏尚上前咳一声儿,“三爷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奴才这头有人,让他们送福晋回漱芳斋。您跟奴才上养心殿。” 湛湛忙出声道,“不必劳烦谙达。”说着捞起诚亲王的袖子扭身儿跺脚,“这么短一段路,奴才还是认得的,您快别磨蹭了,让万岁爷等着多不好。” 这位福晋一顿撒娇瞬间把诚亲王说服了,又低头咬耳朵叮咛了一阵才转过身走,魏尚暗呼谢天谢地,心里纳罕这诚亲王平日里入军机处甚至在皇帝跟前都天天摆出一副冷脸子,好歹一高高在上的亲王,怎么跟自己福晋那般粘缠的样儿。 从西一长街到养心殿还有段脚程,他跟上诚亲王侧身的位置,两人照面儿的回数多,也算相熟,于是便自然而然的跟这位王爷攀谈起来,“三爷大婚这么些时日,奴才还未正式当面跟您道声喜呢。奴才瞧福晋也是位聪慧人,怪不得您二位如此恩爱呢。” 说着委婉哀叹一声,“若是万岁爷能有三爷这份福气就好了。” 诚亲王斜眉朝他看了过去,“公公这话言过其实了,皇兄后宫粉黛无数,只有天下爷们儿艳羡他的份儿,何时轮到他来眼热旁人?” 魏尚又叹气,“您别瞧皇上胸怀天下,万岁爷的心里却是容不下一个人的,后宫的娘娘虽多,能贴心窝子跟万岁爷说话的却没一个,奴才心疼万岁爷,也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像三爷一样,找到一个知心人,每日散了朝,跟姑娘两人坐到一处简简单单聊着家常,或许前朝那些事儿就不会那般滋扰万岁爷烦心了。” 允颀之前从未关心过皇帝的感情生活,兄弟之间唯有政见来往,现下听魏尚这番描述,不禁生出意外的感慨,坐在金銮殿宝座上的那个人,坐拥天下,谁能想到他却在爱情上苦于空虚? 一路聊着至达养心殿,与以往无常,敬亲王总要比他先到,已经坐着等他了,看见他来,亲手给弟弟倒茶。 等他给皇帝他们二人见过礼坐下身,皇帝抬头靠在龙椅上道:“大晚上找你们来,实在麻烦二位了,其实也无大事,批折子的时候方想起,靖南王恳请撤藩后,朝廷跟福建交接的这个人选,迟迟还没有甄择下来,这其中牵扯到兵权,靖南王府的家产底细,交给外人代办朕不放心。” 话头撂在这里,敬亲王只得捡了,看了眼允颀道:“交给外臣办皇上要觉得为难,臣弟们愿为朝廷效力,又不是两姓旁人,您尽管差遣。” 皇帝目露感激之色,“朕也是这般想的,等万寿节结束,朕再拟定几个人手跟随你们南下,如若二位没有异议,此事就先暂时这般定下了。” 见诚亲王的面色难得一见的有些踟蹰,皇帝问:“你王府上可有什么难处?” 诚亲王品着茶,眼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