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别的,只是不想你一个人孤军奋战而已。我也没觉着姑娘家的好强是项缺陷。” 他陪着她说这些话,淳格格脸颈被日头晒的通红,她不言声了,抖完肩膀抹泪站了起来,“你说不想我一人孤军奋战,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斩钉截铁的问,他的回答也丝毫不拖泥带水,“明摆着,你应该能听得懂,你在京城里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个依靠,”说着斜眼睨她,“下雨了,如果有我在,起码我还能给你撑把伞。” “这话你有没有对其他姑娘说过?”她啮唇,躲开了他的目光,倔强的神情里有了一丝窘迫的羞涩,朝廷跟靖南王府已经交接完成了,我四角旮旯空,没什么家底可言,你从我这儿可贪不到什么便宜。” 他从栏杆上起身,隔着满园的荷香,抱胸看着她,“无所图谈起感情来才更加纯粹不是么?” 头回遇见这么直接的爷们儿,淳格格刚烈的性子,也被他横冲直撞扰乱了心神,她匆匆背过身,瞥眼瞧着地间他的影子问:“十三爷要同我谈情说爱?” “不行么?”他扬声问,“你未嫁我未娶,我又没逼着你立马点头,我觉得你挺优秀的,你要觉得我这人还说的过去,相处相处总归是可以的吧?” 允谒望着她的背影,一位藩王王府上的格格为了给气衰的家族挣条出路,入宫这条路一个屈身就矮人了好几寸,她在宫里没有名分,只是在苦苦等待命运被安排。 她第一眼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审视却没有任何卑微奢求的成色,她要跟爷们儿们一起赛马,是赌气般的在宣誓靖南王府曾经有过的辉煌。看着她逞强,他有些于心不忍,两个人并肩而行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独闯要好的多。 他站在她身后无法探明她的神色,心里有股隐隐的期待和紧张,但愿不会是拒绝他的话。 “这儿日头太大了,”她开口,话语清凉柔和了很多,“我晒的慌,十三爷请便,我先走了。” 没有拒绝,允谒勾起了唇角,她走他跟着,慢慢跟她齐肩,她停下步子,“那十三爷您先走,我不想跟你走一条道儿上,让人撞见了不好。” “怕什么?”他道:“瞧见就瞧见了,上了我的马,我就要对你负责。” 她跺脚,“本格格还没答应你来着。” 他翩翩一揽襟袍,“我光明正大的追姑娘,何必专程掩人耳目?” “嘿,我这暴脾气!”淳格格举起手里的马鞭,“您是不是欠抽啊!” 他负手,装腔作势左右闪躲,“你试试呗。” 淳格格气沉丹田,抬了头上的盔帽就追上前来,一看来真的了,他往后趋跄,跑一阵闹一阵,他开口制止她问,“都过了传膳的时间了,也不见有人来找我们,饿不饿,带你出园子吃饭去?” 她收了鞭子,“你对不住我在先,今儿本格格得痛快宰十三爷一顿不可。” 他转身在前头带路,“格格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袍底的江崖海水荡漾起一阵扑面而来的凉意,缓解了她心头的热燥,不平。 也吹红了夏末的绿叶。过完八月十五,圣驾回銮,要暂时告别圆明园了。 随后湛湛带着两宫老主子万般的叮咛嘱咐,同诚亲王一起回到了自家王府,离开王府前后大概有三个多月,就连门口的石狮看上去都倍感亲切。 到达王府门前的时候接近傍晚,街上的乞丐们都定时定点蹲在王府的墙根下讨折箩,里头混迹着不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叫花子,有些看上去还不过双位数的年纪。 随着身份的转变,湛湛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简而言之就是怀了身孕以后的母性大发,“可怜见儿的,那样小的孩子落在富贵人家哪还能风餐露宿的,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呢,那些老叫花们刁钻,总压迫着小叫花们扑通扑通擂砖墙扮可怜,往后去把折箩热热再往外头施舍吧。” “福晋放心,”章莱迎着她上阶,“回头奴才就跟大总管交待。” 他们夫妻回府,王府上提前热火朝天做了一大番准备,院子里的澄泥地砖也事先用水浇洗洒扫过,花厅里摆满了菊花的盆栽,藤架上垂挂着软枝的黄蝉,一片迷人芬芳的嫩黄。 “虽说宫里的院落多,”湛湛感慨道:“圆明园的湖泊山水景致独一无二,兜了一圈儿,到底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还是咱们王府上的花草最漂亮。” 诚亲王惬意品呷着她这些话,在她的内心深处应该已经对这座王府有了彻底的归属感。 “等休整几日,”他道:“我陪你回娘家看看吧,出门在外这么长时间绕世界走,难免家里老太太,你额娘惦记你,今昔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