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奶呢?怎么着?见人好欺负了?” 都默着没人敢说话,郝晔冷声道:“堂堂大内侍卫,有本事明着动刀枪,就别在背后玩儿阴的,诸位心里都悠着点儿,今儿是万寿节,本督不便跟你们计较,倘或再有下回,本督倒要问问大内侍卫总领班宋戈宋大人,他手下这帮人都是怎么提拔上来的?” 活落一甩袖就往门里入,走了几步觉得忘了些什么,只得又返回去,“兮兮,”九门提督从门上探身出来,“你不是要去见太皇太后么?该走了。” 这边闵兮怔愣着答应一声,从希珉的脸上调开视线,回过身跑跳着走远了,“郝伯伯,等等我!” 那细浪似的袍底,涌动着从他眼底消失了,再抬头时四面敌意夹攻,一侍卫冷嗤,“这年头,是个人都能找来靠山,什么玩意儿!” 常恒从他身边经过,狠力撞开他的肩,“恭喜尚大人下值了,歇着您的去吧。” 希珉颔首,紧紧咬住了腮帮,提着跨刀走下了阶。 郝晔望着闵兮的身影没入永康左门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他这才回身,经过隆宗门的时候,希珉已经不在了,该是那帮小子挨了他的刻,放他下值了。 他叹了口气,下阶穿过内右门迈步走向养心殿,提起这孩子的身世,他是当年朝廷削藩时,平南王府大厦将倾,支离破碎的见证人之一。两广总督手下的兵踏平了平南王整一座藩,平南王也在京城大殿前一命呜呼,满目的疮痍,血腥过后,只余下这一支血脉。 回京后他四下打听后得知,朝廷未赐平南王世子死罪,把他撂在了阿哥所,随后又陪着宗室子弟们侍读,随着年龄的增长,宫里开始担心他心中仇恨的种子萌发,做出危害皇嗣的举动,郝晔这时请示皇帝,把他带到了军中,让他在自己的麾下步军营里磨炼。 出宫后,宫里更加不安,唯恐尚希珉做出逆反之事,他跟皇帝商议后,暂时让他在隆宗门上当差,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周围无数双眼睛监督,倒不必担心他活搅出什么风浪。 朝廷削藩,你不反,也要逼着你反,当时朝廷师出有名,掌握的有平南王府跟安南国勾结的罪证,亦真亦假,谁判得准呢。当今圣上,捏造事实罪名的手段,郝晔了解至深,平南王府就算是清白的,世人面前,也是个反叛的嘴脸。 这样出身的遗孤存活于世自然讨不到什么甜头,伴随他成长的是冷眼,谩骂,侮辱。郝晔作为长辈,就像今天的事情,只能间断的为他提供保护,他将来的路子还要靠他自己去拼,也许能赚到一个明媚的前途也未可知。 太皇太后生辰仪式一如既往的冗长枯燥,过后还要唱大戏,小辈人们都熬不住了,闵姝做为长公主要带弟弟妹妹们一起去御花园玩儿,闵兮跟她这位堂姐姐告了个便儿,就蹬着一双小皮靴往南走了。 那一头小辫子,还有藏区的袍服在兄弟姐妹中显得尤为扎眼,淳格格拉湛湛的衣袖,“你这当额娘的也不也担心么,那么个小人儿,你放心让她乱跑?” 湛湛不以为然,“藏区那么大个地方她都没跑丢过,整天打高原上奔呢,宫里这么大个地方,跑不丢的。今后这几年她就是想跑,都撒不开欢儿了。” 淳格格直撇嘴,“还真是出门长了见识,如今连咱们紫禁城都瞧不上了。”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名太监找到湛湛道:“回福晋,格格说要自个儿去玩,不让奴才们跟着一起,奴才不放心,给您回个话。” 还能说什么呢,这位心宽的额娘自然由他们家格格随意去玩了。 茫茫高原,就很少迷路,对付紫禁城羊肠小道,弯弯绕绕,分辨东西南北,对闵兮来说不算难事,在藏区呆久了,她天生就是个小罗盘。 她跑着跳着,满头的小辫子飞舞,出了永康左门在崇楼的后厢,遇见了她想要找的人。 朱红的宫墙下,他满身银甲,对于十二岁的女孩儿来说,她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比喻,只是这样一副画面让她联想到了红梅上的一簇雪,纯洁高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