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铎后来在靴子里发现一封信,是赵清漪写给他的绝笔信,也有错字,她自承不孝无福,无缘膝下侍奉,家族因她蒙羞,唯能做的是以命谢罪,请父亲怜惜,为她申冤。 她带着冤屈和怨恨而逝,她没有能力让自己生前陈冤,只能以命为代价,过后如何却是不知了。 她没有想到有系统这样的方法,可以让一切有所改变,不让李清玥利用,可以不当恶妇,以灵魂为代价,她又怎么会怕? 赵清漪又饿又渴,但是这下人房中也没有人能照顾她,她自己起来想喝水,壶中却是干的。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推门进来,提着一个铁壶,结茶壶中冲了水。她又出去了,过为一会儿,端了碗饭回来,叫了她起来吃饭。 那妇人脸上有块疤,年轻时原本相当漂亮,这时才三十出头,因为有疤,面容就有些狰狞了,而她放下半边头发遮掩。 赵清漪实在没有力气,那中年妇人只好扶了她坐着喂她,口中却抱怨着。 “真是身娇肉贵的,你弄坏了小姐的琴,这跪两个时辰都是轻的了。” 赵清漪虚弱地说:“一把琴,就叫人这样跪,人命这样贱吗?” 那妇人奇了,素来怯懦的孩子竟然说出这话来,她冷哼一声,说:“你的命就是贱,你以为你是小姐呀!” 赵清漪心道:你女儿才是小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玉娘,李清玥的亲生母亲,她是李清玥院子里的嬷嬷,而此时的莲香是赵家园子里的洒扫丫鬟。 前几日,李清玥在花园里弹琴,后来又起身去方便了,洒扫丫鬟莲香看着小姐是这样美丽、弹得这样好听,孩子心性,偷偷过去拨那琴弦,结果被抓个正着,还弄坏了名琴的琴弦。 李清玥不禁大怒,让她在园子里跪了两个时辰。正值二月末,还春寒料峭,赵清漪就这样受了风寒,发了高烧。 她正在这时候穿来。 玉娘道:“小姐院子里一堆的事儿,我却还要在这里侍候你。从小贱命,学着娇贵了。你要是不去贪玩小姐的琴,小姐心善,也不至于罚你跪。说起来,你这些苦,全是你自找的。” 赵清漪看着玉娘,暗想原主是不是该谢她没有把她这个隐患除去,一了百了。 赵清漪说:“我知道了,因为你的命贱,所以你女儿也命不值钱。我可以对天许愿,倘若你的女儿再贪那些不属于自己东西,不属于自己富贵,你女儿生时为娼、人人作践;死时千刀万剐、死无全尸、尸体被野狗啃食;死后投胎为粪坑蛆虫。你女儿是至贱的命,只要享一点富贵,就是如此下场。娘,你可以放心了吧?” 请看我真诚的眼神。 赵清漪当过“无产阶级”革命家,是信奉人人平等。但是赵家的富贵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几代家主保疆卫国、血战沙场,忍受夫妻常年分离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才得来的。 因为赵家家主乃是国士,凭什么不荫及子孙,反而给不相甘的人享了福禄去然后因此害死了亲生女儿? 玉娘不禁愣住了,背脊不禁冒起一阵寒意,她不禁拍着赵清漪说:“你这个死丫头,发什么疯魔!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 赵清漪却扯出虚弱的笑,说:“你女儿又不会这样,你担什么心?放心吧,老天爷是有眼睛的,我的心如何他是知道的,娘你只要无愧于心,老天爷也不会罚你。他真要罚你,一定会报应在你的亲生女儿身上的,老天爷也敬老。” 玉娘浑身一震,不禁又放下碗来,说让她自己用饭,而她自称有事出门去了。 赵清漪目中闪过戾气。 遇上一次次的恶心人和恶心事,要保持本心,真的好难。 大约心里有鬼,在赵清漪逐渐康复后,一次玉娘还告了假,出去寺里拜佛求神。 赵清漪不禁猜这虔婆会不会是说她之前童言无忌,又或是求神佛要有什么报应就应在她身上。 这虔婆却实是个狠人,只怕为了怕有人认出李清玥长大了五官和她有几分像,所以就这样半毁了自己的容貌。 她对李清玥的母爱倒是伟大,可是她的母爱凭什么要赵清漪这不相干的侯门真千金来埋单? 张氏在她家产女,换她女儿半身富贵还不够,但是真千金过得好会碍着她们吗?要害死自己对不起的人,人心之险恶,足令人发指。 第209章 我是文盲! 赵清漪病好原本也是喜事,她要重新“开工”,天天定时和另外几个洒扫丫头去园子里打扫。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