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揉着额头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冯媛给他冲了咖啡来,她不敢插手赵安然的事,不然就像是要谋害她一样。 这时,她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读过心理学,低声说:“这孩子的叛逆特别严重,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找个专业的人给她看看?” 瓜娃子也觉得有必要,连连点头:“这个状态真不是正常人。” 赵景想了想却问道:“我还真不认识这方面的专家。” 冯媛说:“我有个朋友,也是留美回来的青少年教育专家,要不送他那里去看看?” 赵安然在房门口,也刚好听到了冯媛的话,愤然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有病吗?我没病!你才有病!你抢别人老公,谁才有病?” 瓜娃子叹为观止,她的精神状态只怕不知不觉已经比张曼还要严重了。 确实如此,张曼当年丈夫虽然出事,但她精致利己,人到中年会权衡多了,自私是一定的,但不会有公主病。 反观赵安然可以说是不到十岁就受到大魔王的精神压力,积压再积压,而且无从宣泄。大魔王越爬越高简直不是人,父母离婚,心上人喜欢仇人,爸爸另娶、妈妈着魔、弟弟向着仇人,赵氏家族全都低看她,一个小公主心态和心胸狭窄的人不被逼出病来才奇怪。 心理上的疾病难用逻辑和道理来说明,她用恨来武装保护自己,根本不想走出她那种自我保护的逃避的心理防护圈来面对残酷的现实。 因为一走出来,她得面对着自己远远比不上人,不服也得服,或者她将完全被边缘化的现实。 一两年后,她成年了,独立后,更将面对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就算爸爸扶着她走,她最多也就是大学毕业考上公务员。她的能力尚且不算,楚家的政治资源不会大力用在她头上,赵家第三代那么多人,也不可能倾向她。二十年后当上处长已经是顺利的了。 而赵清漪绝对不会仅是这样。 冯媛面上老大没趣,却拿出教育工作者的善心和耐心说: “赵安然,如果你不姓赵,我一个字都不必说。你骂我并不会伤害到我。你下学期才上高二,你改正回头,你还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有个前程。 你任性骂人,你以为是在和别人做斗争吗?但是我告诉你,别说漪漪了,连我都和你不在一个层次,你以为你当我们是敌人,我们就是你的敌人了?不是,是你得有本事爬到我们的世界才能和我们斗,你没有本事爬上来,就是你自己一个人发神经而已。 退一步讲,你一个人发神经能发多久?等你成年了,你能靠发神经就有工资吗?没工资你靠什么生活?你爸爸和你妈妈的遗产吗?那得等到你六七十岁后,那你六七十岁之前靠什么生活,八九十岁的老人养一个六七十岁的女儿吗?你看看谁家是这样的? 你爸爸和书凡一直在阻止你自毁人生,你还觉得他们不爱你而恨他们。你恨所有的人,还想他们继续爱你吗?不是,总有一天,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有事忙,不会理你。 你不去看医生,我有什么损失呢?你爱去不去,你爸爸省钱给家里买菜也好,他工资又不高,免得入不敷出要我养他。” 赵景听到最后一句不禁转过头去看老婆,暗想:为什么要加最后一句,前面教育话已经足够了呀。 瓜娃子说:“冯阿姨没有兴趣害你,我也不会管你,我训练和功课很多,爸爸工作也很忙,今天是星期六才在家的。现在你不去看医生,那你到底要不要回妈妈那里?” 赵安然只是哭泣,什么都不说。 赵景长叹一口气,也绝望了,说:“收拾一下,我们去击剑馆,随她发疯。” 大家都起身来了,赵安然看着他们去拿运动器械,而冯媛也去通知儿子周末出去活动了,自己孤独地站在原地。 她心头火起,走过去掀翻了沙发前的案几,哐当一声响,把收拾厨房的阿姨吓了一跳。对于阿姨来说,在赵家工作都都好,主人家给她工资很不错,为人也敬重人,平常也能放假,就是赵安然太难搞了。她都是强忍不住吐嘈的,这是小时候被宠坏的孩子。 案几上的东西乒呤乓啷落了满地,没有喝干的茶水咖啡都洒在地毯上,赵景看到了赵安然倔强执拗,其实带着害怕的样子。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