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表情怪异的陈氏夫妻优雅地颔了颔首,就告辞了。 陈诺非要送人家去小区门口,留下陈氏夫妻面面相觑。 王君梅说:“赵老师居然让阿诺睡四个小时,那可不得折腾坏了身体?” 陈父说:“古代还有头悬梁、锥刺股呢,赵老师又不求我们什么,当然是为了阿诺成才了。” 王君梅说:“谁知道呢,可能……她还想当吴州一中的校长呢,如果有你这个市长帮她,她以后的路是不是好走多了?” 陈父简直是无语,说:“你是什么事都能扯到这上面来,市长是多大的官呢?我见过的能人总比你多,这赵老师绝非池中之物,就你妇人之见,总是做事不地道。有时得罪了人,人家不计较,是把你当笑话,你还自以为了不起?” 王君梅说:“就她一个教书的,敢把我当笑话?” 陈父也不禁恼她了,说:“你简直无理取闹。还有,李家的事,我跟你说过你别瞎参和。政商、政商,是‘谈恋爱不结婚’的关系。你和李太太想结亲家,这事儿不行。” 王君梅说:“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说不行?就说你当着不小的官儿,权力是有了,但是收入也不顶李家零头呢。” 陈父说:“你要嫌弃,当初为什么嫁给我?追你的你也不少,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就知道钱,是缺你吃的还是缺你穿的,到我们这个地步,国家也没有亏待咱们?走出去,也没有丢脸,你还想怎么样?” 王君梅也觉得委屈,说:“我不敢,阿诺都说要离家出走了,我敢吗?我都是为了谁呀!” 陈父说:“就是你逼人家的,就说今天,李家女儿今天这表现,像是有教养的人家的女儿该有的样子吗?我跟你说,李家再有钱,也不能轻易结亲,这事儿很危险的。我工作上的事和老李沟通得了。” 虽然当领导的,在经济上要做出成绩来少不得和商界打交道,招商引资就是事关经济建设的重点。但是商界的人最多不配合,生生得罪透政界,那是不可能的。 王君梅不想受丈夫的气了,又惦念儿子,说:“你看,阿诺他是不是不一样了?” “长大了嘛,这是好事。” …… 陈诺送赵清漪出来,心底现在倒没有方才那样伤心了,伤心得多了、频繁了,他发现那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做出改变得好。 陈诺看看心上人,现在的距离就像这寒冬,但是他要坚守春天的到来。 “咪斯赵,对不起。” 赵清漪说:“不是你的错,你干嘛道歉。” 陈诺说:“总是因我而起,从前我不知道,想事情太简单,原来社会上生活这么艰难,女子更加艰难。我看不到这些,考虑到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那样简单,天真地不考虑世俗。” 赵清漪说:“这个社会时不时会带点恶意的作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只是让人变得更坚强而已。嗯,我想你那位朋友该是恨死了我,我得时刻小心在意,可别被她报复了去。” 陈诺急道:“她如果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 赵清漪笑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要是能劝得了她,也没有今天的事了。话说,老师平时的言行真会造成这么大的误解吗?别的男同学不知道会不会也这样想,我对他们有什么,那真难办了。” “不会。”陈诺转开了头。 赵清漪长舒了一口气,忽然说了一个师生恋没有好结果、流言毁了无辜女教师一生的悲惨故事,陈诺听后才觉得后怕。 但他又忍不住问:“本来两情相悦,这是碍着谁了?” 赵清漪说:“法律只能保障大部分人的利益。这怎么没有碍着人呢?碍着其他学生了,碍着男孩的父母了。 其他学生还能相信他们的老师能公允的教导他们吗?其他男孩们面对异性老师时,老实胆小的会有安全感吗,油滑的不会有性幻想轻浮了吗?这些又怎么处理呢? 再说,父母送儿子是去学习更多的文化知识、提高未来的生存能力的,而不是让他去谈恋爱的。他们的合法利益是第一位的,所以说,这个社会不是可以任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悲剧喜剧都在相关人的一念之间,有些底线在特定的情况下是不能打破的。 由此还可以思考到一个点,就是一个人将来可以任性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他将来的能力、地位、权势,越拥有这些的人越自律偏偏越自由,而没有这些的人施展手脚的范围很有限。无能的人、懒惰的人在社会上只会越来越尴尬、越来越卑微、越来越不能抬头挺胸做人,也越来越无法去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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