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旺财没有让人通报,知道她在暖房里,就直接过去。 冷香、凝香坐在一旁打下手分线穿针或者侍奉茶水点心水果,而赵清漪一身素服坐在绣架前飞快地穿针引线,动作竟然也是娴熟无比。 看到这样的乖巧的她,郭旺财心中更温柔了几分,冷香、凝香连忙福身行礼,郭旺财摆了摆手。 赵清漪看他来了,说:“你来得正好,省得我送过去了,我今天就能做好了,这几条蛟龙太难绣了,好大的工程。” 郭旺财笑道:“也没有让你还得绣这些复杂的东西……” 赵清漪却是将那件藏青色的锦袍从绣棚上取了下来,轻轻抖了抖,只有背后和一条蛟龙还没有绣好,所以现在试衣也能看出效果了。 郭旺财满怀期待地看向袍子,猛然一惊,指着那袍子前襟上的绣图,说:“你那绣的是什么?!” 赵清漪说:“蛟龙呀!配你的身份!” 郭旺财提高声音:“你当孤瞎吗?蛟龙长这样的吗?” 但见那袍子前襟的所谓蛟龙图十分大、清晰、明显,但是它不是龙腾云天,而是像狗一样可爱乖巧状蹲在地上。龙头十分大,眼睛是标准的圆,那龙的表情还在笑,却让人感觉像条卖萌的狗。龙身短小成狗一样贴在地上,龙爪粗圆一点都不像如鹰爪的龙爪,龙尾活泼地翘起来,就像是狗在摇尾巴。 这是q版的四爪卖萌小龙,没有威严感,只有狗狗的卖萌。 赵清漪说:“它还没有长大呀,莫期少年穷,将来一遇风云变化龙。” 再看臂袖上的两条青色的龙,那像是在“飞”,但是它的动作更像是狗狗在跳跃的姿态,也是头奇大、表情喜感、身子极短,尾巴活泼的甩开。 赵清漪说:“你试试合不合身,我看看要不要改……” 郭旺财跳开:“孤不要穿这种袍子!” 赵清漪不禁怔住,就像是《功夫》中无辜纯洁善良的哑女,眼看着她一双清澈的美目就落下泪来,郭旺财也不由得觉得自己才是恶人。 赵清漪将袍子扔在地上,说:“不要便烧了。” 说着转身就走,郭旺财拉住她的袖子,说:“孤不是不喜你做的袍子,但是你绣的图实在是不成样子。” 赵清漪夺回自己的袖子,说:“你嫌我女红差,我也再不给你做了,你放心,烧了这件,你也再不会见着这么差的女红了。” 郭旺财捡起袍子,看着那图样虽然难以接受,针脚却是整齐,说:“我没有说你女红差,是这图样……” 赵清漪满脸不服气,指着那条像孵蛋一样蹲地上的龙说:“这图样怎么了?是我精心为你画的,旁人可都没有的。你看看,这条龙多精神、多像你!你不爱它,就是不爱你自己……你不喜便不喜,小龙也不要你喜爱……” 郭旺财看着图样,满脑门的“瓦特”的大汗:它像孤?!孤怎么觉得它明明像一条欢脱的狗?孤小时候养过一条狗…… “孤委实不能穿这样的袍子……” 赵清漪夺了袍子去,说:“罢了,您天皇贵胄,我一个下贱人也不配给你做袍子。” 她卷了袍子就要出去,郭旺财还是拉住她,说:“孤也没有这个意思,那孤试试。” 赵清漪心底笑开了花,现在面上还是温婉贤淑的模样,看着郭旺财脱下自己的外袍,穿上她做的那件藏青色袍子,画面冲击力太大。 “太漂亮了!”赵清漪抚掌感叹。 郭旺财穿上身倒觉得这衣袍颜色不俗,裁剪细致,镶边和内衬配在一起有一种厚重质感却一点也不觉得呆板。 “婉妍,你给孤做一身不绣图样的。” “……” “孤是心疼你,这图样多难绣。” “你不让我做,我不是更省力?” “……” 赵清漪又前后左右看看,说:“你看,这一打扮,多英俊潇洒呀,你那些袍子丑死了。” 郭旺财看看胸前和手臂处的“龙”,也不禁怀疑自己的眼光,可能只有他觉得像狗,她是认真地在绣一条龙宝宝。看习惯了,又觉得这图样中的小狗,不,小龙挺讨喜可爱的。 不管怎么说,这样新颖的袍子还是只在家里穿一穿。 赵清漪看过合身,又让他脱下来,然后一脸认真的模样,又架着绣棚上做未完成的活计,郭延锦也走在一旁看着。 见她行针纯熟,确实是得过女红教养的闺秀,何至于无法无天成那样。 她在一旁乖巧安静地做绣活,而他窝炕上去读书,他时不时又看看女子的倩影,心中满足了。 尽管受的是帝王教育,才智也不弱于人,但他天性比郭延铮少了一分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