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锦笑道:“这个比喻也不算错。” 赵清漪说:“这可比真的山大王还要可恶,真的山大王至少没脸跟朝廷哭穷呀!” 郭延锦点了点头,说:“哭穷只是一个态度。” “这种事我明白,他们漫天要价,就等你就地还钱。哎呀,那你还带这么点人来河东?” 郭延锦道:“等先安抚了灾民再说,孤也不信所有的官员都敢造反了。” 毕竟河东道的官员与皇室有关系的也不少,这种关系不能让他们所有人都孤注一掷。造反的成功率有多少呢,而造反成功后,谁又能当上皇帝?总之,换一个人当皇帝,那个人是自己的机率也是不高的,为什么要为别人冒险呢? …… 说是黄河水灾,但是河东一带多有高原,而围绕着河谷才有一些良田,但是河道里泥沙多,总是时不时漫出河道,淹了河谷地带的良田。 此时河东一带没有后世的高原贫瘠,却也不及江南的鱼米之乡了。 两天后晚间到了临汾,临汾顾名思义就傍着黄河的支流汾河,今年的天气像是撞鬼了,凌汛之后就是连绵的雨天,河道的淤积、河堤的失修都让这一带的承受能力极差。 到了临汾城外,灾民遍野,一个个也与叫花子无异,不少看到衣着光鲜的人就求着要口饭吃,或者为了吃饭卖儿卖女、自卖自身的都有。 赵清漪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可是见到这样惨状,心灵震动也是不小,看看郭延锦,他也俊眉深蹙,目光带着悲悯之情。 电视剧中,真正善良又会自己为善良买单的女子总是吸引男主角的,可能她虽然是“渣男”,到底也是“男主角”,看到旺财怜惜百姓,又觉得他更帅了三分。 以前捉弄他叫旺财、吐嘈他是共享单车、封建毒瘤,但想若不是时代原因,现代的男人,有多少个还有这样的仁心。 …… 一行人正想着进城去找了客栈休息,但是突然听到前方闹腾腾的,有人打了起来。 狗蛋、春儿、根儿三人本来是刘家庄的人,家中都还有一两亩的田地,处在黄河边沿。上一回大涝却是在八月,此次连绵阴雨却是从二月起的,所以就都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耕种。没有想到那河水冲出来是如此恐怖,几间茅屋全被冲烂了,而狗蛋、根儿家的家人被大水冲散,不知生死,春儿却和她爹幸存了下来。他们一无所有,为了混口饭吃,就乞讨到了临汾,春儿的爹生了病,和很多老人一样去得很快。 春儿为了要给爹凑一副薄皮棺材,只好自卖自身了,但是春儿长得好,狗蛋和根儿都有意于她。听说要临汾知县老爷的下人买去当家姬的,家姬其实和家妓也差不多,两人就想去把春儿给救出来,他们虽然也机灵,但是对方足有四个人,狗蛋和根儿打不过他们,上窜上跳,几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身上被一拳一脚的招呼。 “打命你个王八羔子!瞎了你的狗眼了,县太爷家也敢惹!”那四十来岁的头目恶狠狠的叫着,指着两个少年说:“给我打断他们的手脚!敢在我手底下抢人!” 春儿跪倒在地,求道:“老爷,您饶了他们!求您开开恩!我求求您!” 那男人一脚踢开她,说:“给你葬了老子,还想跑!下九流的贱胚!” 却说赵清漪的耳朵当然要比别人要强些,一路过来乱糟糟的事也遇上一些。 她连忙下了马来,施展轻功,几个纵跃,手指如影疾点,就把三个打人的小厮给点住了穴道。 那个四十来岁的头目一见,吓了一跳,说:“你……你是何人,你想干什么?” 他见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好像只是手轻轻在他们的人身上一拂,一个个就不能动了,这一手也足以震一震人了。 赵清漪能不伤人时,决不愿伤人,看着那头目说:“好好说话就是,干嘛要打断人的手脚?” 那头目见她没有要过来打他的意愿,道:“这位少侠,你可不能是非不分。我们可是县太爷府里的人,这个丫头卖身葬父给我们府上,但是这两小子却想劫人,他们分明就是贼!” 春儿看到英俊的“少侠”心头一惊,实难想象世间怎么有如此俊美的少年,但是此时也不是有这女儿心思的时候。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 狗蛋爬了起来,道:“什么卖身葬父!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就这么不值钱吗?几块薄皮板就要人去给县太爷当家姬。” 赵清漪虽然很不感冒卖身葬父的梗,但是听到这样的事仍然忍不住蹙眉,问那头目道:“你花了多少银子买棺材?” 春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