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漪心想太子一行人少,怕他害怕,护在他身边,说:“别慌。” 郭延锦轻哼一声,觉得她小瞧了自己,正在这时河东道布政使刘济棠带着布政使府衙的差吏过来。 赵清漪现在的身份是“赵季青”,是太子的门客,上前道:“刘大人,您来得可真及时呀,不但忠勇有加,还算无遗策呢!” 刘济棠尴尬一笑说:“赵公子取笑了,殿下驾临河东,作为臣下,定当尽心侍奉,决不敢出半点差池。” 赵清漪指着救火队,笑道:“哟,你看,那都推着车运水来了!还有那有水龙呢!这火光一起,不到半刻钟,大家就有条不紊地进来救火了,倒像是夜里也没有下衙,而是连忙备好水车、水龙等在行辕墙外似的。就是刚审了高元海后就回去布置,也就这么快了,是吗,刘大人?” 刘济棠看着几十个太子亲信守卫在太子身边,拿着高元海和他儿子也护在其间,那声东击西杀人灭口的计策是行不通了。 刘济棠脸皮直跳,也有一刻想发难擒了郭延锦,但是这是一条不归路,就算他支持的是信王,也不代表他现在可以对储君发难。况且,他身为文臣,此时让他当领头,他迫力还是不足的,总要等太原军节度使王继仁来再说。 其实他们河东的利益集团也没有一心要至储君于死地,郭延锦此时突然拿下高元海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明明他们都打听过他在平阳府都是和光同尘的。 刘济棠恨死了眼前这个少年,但还是拱了拱手道:“殿下,也是凑巧。虽然之前雨水多冲了不少良田,但是这又有二十几日不下雨了,屋舍干得很。刚刚下午时,李员外家就走水了,他是王主薄的舅家,这些衙役就帮了个忙。这东西用过就放着也可惜,殿下安危为重,微臣这才送到行辕来。” 郭延锦道:“原来如此。孤见火势也是控制住了,刘卿凑巧立下大功。” “太子殿下折刹臣了,此乃人臣本份,不敢居功。” 郭延锦负手叹道:“原来高元海醒来,孤还想连夜审问,这么一折腾,孤也累了,明日再审。” 刘济棠心想好悬,正松了一口气,赵清漪忽说:“刘大人,这高县令嘴硬得很,我好心劝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竟如锯嘴的葫芦似的。你任一方封疆大吏,出现这样顽固不化的贪官,你御下也是有所疏忽呀!” 刘济棠看着这个赵公子黄口小儿小白脸,也没有明面上的官职身份,就受宠于太子,竟然对他堂堂一任布政使指手画脚,当真可恶。确实本朝还无总督之类的封疆大吏,所以布政使是极大的封疆文官了。 刘济棠面上惶恐,说:“殿下,臣失职,臣有罪呀!” 说着跪了下来,郭延锦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们人多势众,真的孤注一掷发难,他就算能活下去,也必定有损失。 郭延锦声音平和:“起来,此事也怪不得你。既然火势已灭,你也回去歇着,明日来听审。” “是!”刘济棠见太子不夜审,心想也总算拖住了。 …… 赵清漪也明白郭延锦同样是担心对方狗急跳墙,援军估计明日会到,索幸就拖上一晚。 赵清漪不放心,抓了高元海和他的儿子高其昌到郭延锦的卧室里休息,而她和几个侍卫就当面看着他们,他们还被赵清漪点了穴道。 赵清漪在现代看电视剧时,看到什么人证或污点证人被杀人灭口,然后再拖上十几集,有些是敌方太强,有些是脑残。人只要不要贪图一时安逸享受,把这当作打仗一样,敌人只要不是强于己几倍,污点证人哪有那么戏剧化被灭口? 比如,她就寸步不离盯着高元海,让他有幸和太子同居一室。 赵清漪看看他们父子,问道:“刘济棠是你的上官?除了你清徐县,还有哪些县也违旨征了皇粮?” 高元海一时未说话,赵清漪说:“你说了,你儿子能活,你估计也能多活些时候,你不说,他们就不会放弃杀人灭口。” 高元海叹道:“何止我一人,河东一带是刘家和王家的天下,另外还有几十家的煤老板、士绅。一入河东,我也曾想当个好官,但是寸步难行呀。” 说着,高元海已经是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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