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则无鱼。十七年前,他登基也才四五年,西北就大乱,朝局不稳,当时还要防着当初与他争位的藩王,又赢得朝局上下的敬服。 西北的胜利消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所以当李业传来前所未有的大捷时,就算他之前一再败走,他也必须肯定这场大捷。况且,当时他于战事也不熟,手中也没有更好的人可用,只有认可褒奖,这就是政治。 后来,李业势如破竹收回三州,战场上的功劳比谁都大,还有他因为战争因公忘失,痛失爱妻爱子的名声传出来,他怎么能不安抚? 郭永崎又转想想,如果之前没有发现前太子妃李氏的大罪,李氏没有被废,太子发现这个还会交给他吗? 如果李业和太子都有心,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如此一想,看到虽然后宫规矩差一点,也贪玩胡闹了一点,可是对他却是忠心的赵清漪,又觉得她格外顺眼了。 她发现了李氏对她下毒,从而揭开了李氏在东宫所犯的罪恶,李氏被废也是无意间把太子和李家割离,不然太子和李业若有异心,彼此勾联,则太可怕了。 他忽又想:十年前,太子还没有立太子妃,如果李家在西北有异心,也不能算在太子身上。就算是后来,李家也是把太子害惨了。 赵清漪见场面凝重,陈述了她涉及的事实后,她就要告辞了。 郭永崎却破例留下了她,她为难的看了郭延锦一眼,郭延锦也一脸凄哀的样子。 郭永崎奇道:“怎么了?” 郭延锦俊颜惨白,再看了自己媳妇一眼,忽然跪倒在地,泣声道:“父皇,您……我不想当太子了,我有负您的期望和教导,我……您就放我和婉妍当一对富贵闲人,我怎么都感激您、孝顺您。” 赵清漪本想这时候让他演独角戏的,没有想到郭永崎留下了她,她只好跟着跪下,对不起膝盖了。 郭永崎蹙眉,说:“你已重立太子妃,便是事关西北,也不关你的事,朕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 郭延锦道:“不是西北,是……父皇,您成全儿臣。” 郭永崎道:“到底怎么回事?” 郭延锦哽咽着说不出来,赵清漪心想:她既然被皇帝留下,成全一下旺财的义名又如何?作为臣子,脏活不能嫌弃。 赵清漪道:“皇上,您别逼太子了,此事尽了忠就不能全义。” “全什么义?” 赵清漪声音颤抖,说:“我……我从顾婉那知道这件事告诉太子,这两天他就没有笑过,最好是不说。皇上,您别见怪,我也说要不就不说了。可是太子说,他一人之身与大周社稷、父皇安危相比,那还是有什么鸿毛泰山分别。” 郭永崎也提高警惕,却耐性说:“太子仁孝,朕自是明白。你且说,还有什么事?” “婉妍,我来说。” 郭延锦双眼盈盈,孺慕看着皇帝,镇定下来,强撑出储君的风度似的,奏道:“此事只怕还事关舅舅魏肃。” “什么?!”郭永崎放下账册,一拍桌案,目中冰寒,说:“你可有证据?” 赵清漪给自己加戏,说:“皇上,我听顾婉说,当年顾明发现此中蹊跷,也怕操之过急。顾明觉得要查到实处,将所有的主要涉事人都弄清楚。听顾婉说他父亲觉得……魏大人执掌枢密,军中之事正可调度,又是皇上心腹臣子,便与魏大人商量,他以押运粮饷之名孤身去了西北调查,如果西北因而不太平,魏大人也要做好准备应对之法。顾明没有密奏皇上之权,倘若上折子,必将通过多人之手,只怕打草惊蛇。顾明行事也留了一手,这账册的事没有提,当然也没有给魏大人,而是偷偷放在空性大师那里。万一有什么差池,还有一线生机。” 郭永崎表情阴晴不定,郭延锦就像是浑身力气被抽干了一样,还是看到媳妇还在,得到一丝安慰。 “你们都起来。” 两人相携起身,郭永崎明白如果魏肃与此事相关,朝廷处置之后,对太子意味着什么,看来太子自己也清楚。 太子的性子敦厚孝顺,也不枉他疼爱一场。 郭永崎道:“此事真相未明,除了你们夫妻之外,任何人不得泄露!” 第486章 身负皇命 郭延锦带着媳妇演完了戏,次日的大朝都称病未去,郭永崎见此也不禁有些心疼。他看了账册后更觉得有大问题,当年魏肃为他稳定朝局还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加之他对魏皇后这结发妻子,总有感情。 此事事隔十年,没有害他跌落龙椅,也是幸事。作为皇帝,他知道不可操之过急,但是更不能不管。 是以,无论面对魏肃还是其他人时都不动声色,皇帝心中盘算着怎么在不打草惊蛇的时候去查清此事。 现在西北显然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