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了两个小时的高铁才到梅州,在酒店入住后,依地址找去赵松家。其实她和他们家没有太多话好说,只想看看女儿的过去,看看他们以前对女儿好不好。 他们的犯罪,夺去她的宝贝女儿的童年和少年,她已经无力追诉了。 打车到了那条街后,她就问路到了橘子巷,看着这一带老旧的棚户,作母亲的薛茹就一阵心酸。 依着旧门牌标志,终于到了橘子巷8号,这时正值傍晚,王金花买了点菜一瘸一拐地走进巷子先回来做饭,而赵松却是将在火车站收集的可回收垃圾拖去卖还没有回来。 薛茹是看过王金花的照片的,那时便很心酸。一边觉得她是可怜人,一边却恨她将自己的女儿也变成可怜人。可怜人有什么权利把别人拖进他们的泥潭里去呢?他们就是想要她的女儿陪伴他们、孝顺他们、可以给他们防老。 可是那是她的女儿呀,凭什么呢? 薛茹说不清有多少的恨,可是对着这么可怜的人,她又做不出伤害的事来。 王金花看到有个十分体面的人站在她家门口,不禁奇怪,她也只是腼腆的笑了笑,没有开口,惟恐冒犯。 薛茹先开口问道:“你是王金花,是吗?” 王金花一怔:“你是……” 薛茹正色道:“我是漪漪的亲生母亲。” 王金花手中的白菜啪一声掉在地上。 …… 薛茹坐在破旧的客厅长椅上,看着色调压抑的狭窄屋子,一些家具像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东西,还不像是自己制的,只怕是拣人不要的。 屋子中散发着霉味和汗味,薛茹也忍了下来。 王金花一瘸一拐地给她端来了一杯水,说:“家里平时没有客人,还乱糟糟的……” 薛茹忍着哽咽,说:“你们就这样养大我的女儿?” 王金花听她说起女儿也不禁抹了抹泪,说:“我们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那是……好不容易得到她。清漪本来是很乖的,很孝顺的,就是那回她知道了,她生我们的气,可能再不回来了。” 薛茹说:“你还想她回来?你们凭什么让我的女儿跟着你们受苦?你们填补了你们的遗憾,老来有靠了,我们这二十几年怎么过的,我女儿这二十几年又失去了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 说着薛茹又不禁拿出纸巾抹泪。 王金花说:“我们不知道,我们就想要个孩子,我们也养大她了。” 薛茹听到这种可怜人的论调再好的修养和忍耐也要破功,说:“谁稀罕你们养了,我们自己的女儿我们自己会养!现在拿着这点事儿,可笑的是我们漪漪还得给你们养老!我这二十几年都在找孩子,看过多少人找到了孩子,偏偏就是很多像你们这样不会养孩子的人养废了孩子,毁了孩子的大好前程。我们漪漪是好的,因为她聪明,她努力,才有这样的成就,但是跟你们能提供的条件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金花说:“我们也好疼清漪的……” 薛茹是当母亲的,这二十几年的心头肉被割去,还有自己当初没有看好女儿的自我悔恨,让她怨恨交织,听了这样的话哪有不气的。 “我们的女儿我们自己会疼,不是你们当初生生夺走,我们这二十几年不知会有多幸福。” 王金花本来就不擅言辞,这时候只是低头流泪,一直到赵松回来。 薛茹看到赵松,又是一阵刺激,她可以明白她的女儿从来没有快乐的童年,如果她没心没肺、不思进取、吃不了苦的话,在这种家庭里她不可能考上大学的。 薛茹真的见过太多二十年后找到孩子的父母,孩子被养父母的原生家庭限制翅膀,错过最佳学习时间,错过人生风景的案例了。 薛茹作为一个母亲忽然又为自己的女儿深深感到骄傲,她居然能考上j南大学,这已经是奇迹了。 薛茹还是到了赵清漪住的房间看看,看到那张木板床,看着她小时候穿的衣服,还有墙上贴的奖状,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