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真的会感到很疲惫。” 徐昀微笑道:“儿女们都这么大了,还有好几个儿媳在身边尽孝,有些烦心事交给他们就好了。你要是闲下来,咱们也学父王和母妃,去到处走走。” 李王妃今春病愈后,感觉人生苦短,尽已白头,就要到处去玩了,她少年时也不是锁在深闺的人,英亲王就致仕带着李王妃下了江南。 赵清漪苦笑,说:“我可能还真是操心的命。” 徐昀说:“你真不必如此。大舅哥这二十年还是白身,确实也说不过去。” 赵清漪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若将来玥儿想整顿吏治,打铁还要自身硬,我赵家都无人买官捐官卖官的,才能堵人的嘴。” 徐昀冷哼一声,说:“你呀,就知道为他着想。” 徐昀想想自己十几年的皇帝梦被徐玥那小兔仔子截了胡,一阵郁闷,这妻子处处为他着想,他也吃味得紧。早知道小时候不这么宠他,多抽他几顿才好。现在人家是皇帝了,他是礼法上的皇叔,是抽不了他了。 赵清漪起身来,看穿丈夫的心思,说:“多久的老黄历了,还惦念着呢?” …… 赵纯从妻子口中得了事情的始末,去过探望赵怀方,赵怀方倒是绝口不提那事,反而赵李氏说是病了,拉他在跟前说了一通子话。像是赵清漪多不尽人情,为难她一个老婆子似的。 赵清波更躲着不见人,赵纯为官数年,自然明白人情世故,没有多留。 端午过后,一日皇帝徐玥朝政过后,招他打马球,私下无人时才和徐玥说起来。 徐玥十六岁才被过继,现年十八岁。他在宫中时是日夜思念自己的亲生父母,登基后野心渐重,思亲之情没减,只是学会控制。 皇帝说:“母亲可是伤了心?她这辈子过得也太难了。”说着,皇帝也不禁落下泪来。 赵清漪当年和沈俊的事现在天下皆知,十五到二十五岁最好的年华过尽了被人作践的苦日子,丈夫却背妻另娶,只怕是打着将来掰开她这拦路石的心,等于在她头上悬着一把刀。她要是不合离,一定没有好结果。 她嫁给父亲,夫妻和美,可是她无娘家可靠,她只有自己呕心沥血经营,让自己身价万金不换,也养活娘家一大家子,更赢得显赫婆家上下的尊重。 赵纯说:“臣也只能尽人子之力,为母亲担起这事儿。” 小皇帝叹道:“不就是一个官位吗?朕下旨封外祖父一个虚衔就是了。” 赵纯道:“这么多年,外祖与王爷也是老交情,王爷所惜者就是这份君子之交。母亲也不缺钱,她何不给外祖父捐个官呢?母亲定也有考虑的。” 皇帝点点头,又说:“你出宫前到御膳房去找阿姐和姐夫,朕放阿姐三天假,让阿姐好好服侍母亲,朕过几日再去探望母亲。” 皇帝还是小屁孩时就是吃赵悦做的菜的,他十分挑食,赵悦后来又嫁了一个酷爱美食的丈夫,两人就是有无限的兴趣研究美食。后来他当了皇太子,就把赵悦和其夫招进东宫掌着厨房了。 …… 赵清漪虽然被娘家添了回堵,但是发现儿女和媳妇们都很孝顺,心中也舒坦起来。 这天皇帝来陪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赵清漪也十分高兴,慈爱地抚着他的发,说:“皇上比从前壮实多了。” 皇帝说:“我天天坚持练功不缀,总要胜过父王才好。” 赵清漪说:“要叫皇叔。” “此时没有旁人,母亲不用担心。” 赵清漪又问道:“你也不小了,听说百官都上奏你早日立后选妃,太后娘娘心中可有主意了?” 皇帝想着自己的身份,实难有夫妻和乐的时候,他登基之初,纳妃确实是马上平定朝堂的手段。 皇帝道:“太后的意思是立后之后,再选二妃进宫,选了曹家、刘家、杨家的姑娘,但是立谁为后,太后还没有拿定主意。” 赵清漪笑道:“不如皇上偷偷瞧瞧,自己更喜欢谁,就立谁为后。” 皇帝到底年少,说:“母亲怎么能打趣我呢?立后纳妃,我又多了这么多应酬,喜不喜欢都得认了。” 赵清漪说:“哪里能叫应酬,女孩子也是很有趣的。” 她从前教养儿子严格,但是现在他都当了皇帝了,这个时代的皇帝也不适合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有什么女子想要求得皇帝的全部的爱,那也得她承受得起。如果女子的家族承受得起,就外戚专权了,还得她自己的威望贡献担得起,少年女子谁有这样的条件呢?如她这样承担着一个不背着江山的亲王世子的爱已经很累了,可想而知皇帝的爱需要女子更多的才智。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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