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逮的,让宝珠姐弄,总能吃上了吧! “哪有那么好逮的哩。”剩下一个翅膀,薛宝霖吃得慢条斯理,不舍得一下吃完。 狗蛋咽了咽口水,一抹嘴,“我知道一个地方,有鸟蛋哩,肯定有鸟儿。” 这是非要吃上一口了。薛宝珠喂了宝琴一口,抬头往墙头看,“鸟蛋也能弄好吃的,好抓么?”别有什么危险。 “好抓好抓。”狗蛋听宝珠姐肯给他弄,忙是应承。“放心吧宝珠姐,我爬树厉害着呢。” “饿死鬼投胎的,还不回来吃饭了,刚就你叫得急,人呢!”隔壁屋传出狗蛋娘的喊声,狗蛋的脑袋又缩了回去,“那就说定了啊”声音还远远传来。 …… 薛宝珠又到山上捡了几天,直到把地窖填了个大半,橡子果泡了三天就拿了一部分晒,天气连着晴好,晒了两天就干了。她穿着鞋子踩那晒得干干的橡子果,只听“噼啪”响成一片,果壳碎裂开来,那黄色的果仁就露了出来。有些弄不干净的,拢到一起,用棒槌捶几下也就砸开了。 她捡了一颗尝,已经没什么味了,就是跟毛栗差不多的粗口,啥味儿没有。这一簸箩的果仁先磨着试试,剩下的也拿出来晒,收起来的果仁接着用麻袋装起来存放地窖里。 橡子果碾成橡子粉又是个费力的活儿,何况果仁多,薛宝珠姐弟俩这两天忙得手酸。姐弟俩关着门忙当然也就不知道外面已经叫王婆传遍她被退亲的时候,二十两有板有眼,虽说退亲不好看,可那都是发了一笔横财。有人羡慕,有人可怜,也有人歪着心思。 这日,薛宝珠把最后一点果仁磨成粉,装了满满一罐子,抬头下意识就往灶台角落扫去一眼,这都养成习惯了,总要看看还在不在,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钱多了也愁。 这二十两银子搁在自己身上总归不踏实。那薛李氏是没得逞回去了,可已经动了这个心思,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罢休。等到了第二日清早,薛宝珠便把原先藏钱的那罐头取了出来,将里头的钱分成了三份,大小两份分别裹了起来塞入到了袖子中。 临出门时天才刚亮,宝霖撑着身子揉了揉眼睛问:“姐,你要去哪里?” 薛宝珠过去给那还在睡着的宝琴掖紧了被子,“我去趟村长家,你留在家里头照顾宝琴,我午饭前回来的。”这边安抚好了,她就揣着钱往村长家去了。 虽说天还未大亮,可鸡早就打了几回鸣了,庄稼汉也早扛着锄头牵着牛下地干活去了,所以走在乡间小道也不冷清。走了一半的路,薛宝珠心中就嘀咕了起来,怎么人人个个瞧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的?可等她在探寻着对视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又都避开了目光…… 长渚村里头房子最敞亮的就是村长家了,这是积年累月的家产,旁人羡慕不来。就算是薛老小家这些年过得体面了些,可这些家当门脸置办上可不是一年半载功夫就能追赶上村长家的。 薛宝珠去的时候,老村长正站在院儿里的空地上抽着旱烟,一身黑白大长褂,须发皆是花白了。他的这身打扮跟村里头劳作的庄稼汉全然不同,叫人瞧着总觉得很是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薛宝珠想了一晚上,早就想好了主意往后要跟村长打好关系,至少在这村子中,也唯有村长能制得住薛老小一家子。“村长——” 老村长早瞧见了薛宝珠往这边来,吧唧了一口烟才声音醇厚的说道:“宝珠啊,怎么大清早就过来了?家里头呢?” “家里头都好,多亏了村长当日的帮忙才能让我和弟弟妹妹撑过来……”薛宝珠说着话便显得有些动容,语气稍有哽咽。她感念村长的善心不假,可这番流露也是为了牵动旁人的恻隐。 果不其然,老村长搁下烟袋长长叹了口气。“也真是难为你了。” 薛宝珠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取出袖中稍小些的红纸,里头裹着的是五两银子。“这银子是还给村长的,村长的大恩我一定不会忘。” “这……”老村长惊讶,他却是半点没想到薛宝珠这回是为了还银子来的。当初拿了银子出来,他念及薛老二那几个小的以后日子没着落根本没指望能还的,所以大感意外。再说宝珠被退亲的事儿他也听了,知晓银子来路更觉得烧手。 薛宝珠心里更肯定王婆嘴大,如此更不肯让老村长推辞,一定将银子还了回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