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踉跄,分明还是青天白日,她却觉得森气重重,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缓了许久,林氏才从当中回过了神来,再看那两人的身影早已经瞧不清了。“呸!”她心里头有恨,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星子,看后头荷花要怎么收拾你们! 这林氏甚少去镇上,更何况是赶了个大清早,为的不是旁的事情,而是为了通知荷花。前儿夜里头荷花娘连夜就叫人扭送去了县牢,这事同老聂头虽是说了,可这老聂头自打没了儿子便是整日里醉得稀里糊涂,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能顾上旁人。荷花娘出事到现在还没个人往镇上给荷花报个信,林氏便当了这个‘好心人’。 再说薛宝珠一行人到了镇上,直接奔向了来喜坊。原本约的是昨日,可等了一日没见人来那掌柜的便以为这事搅合了,本不再对这两人抱希望,真没想到今儿反倒见到他们来了。 伙计忙是迎了人进去,陈掌柜先是一愣,转而又沉了沉脸:“做生意讲究个信用,两位可真不是做买卖的人。” 薛宝珠昨儿是真遇着了事儿才失了约,可这缘由却不好细说出来,只怕当真说了也是叫人疑心是编排的假话了。薛宝珠只好和声悦气的赔礼,这才让掌柜的稍稍消了气。 “看你们也是诚心要盘的,我这倒是没接洽旁的人。”陈掌柜掩了桌面上的纸收起来,从柜台里头转了出来,想到的是当初薛宝珠初来乍到跟他借碗桌的画面,这都算过去一年了。 偏他这一开年的就各种倒霉,打从厨子被挖走一桩桩的糟心事儿直把食肆逼得没法开下去。是以,当儿子劝他舍了铺子跟他去冀州生活的时候应了,算薛宝珠是来了当口上,虽说是真要舍了,可还是免不了生意人本性,唯利是图,最后关头还是要捞一笔。 “两位跟我进后头厢房谈吧。” 陈掌柜摆了个请的姿势,正要往后门走的裘和却是回头看了一眼收拾干净的柜台面儿,额前有些长了的刘海微微遮住了那双眼睛里的暗芒,只停顿一瞬,就紧跟着往里走了。 三人围着八仙桌而坐,饮过了茶后陈掌柜才斯条慢理的开口道:“大致情况你们也清楚了,我这铺子八尺宽的门面前窄后宽,那是来财的。”他瞧着跟着来的俩小的,像是补充说道,“前头开店后头可住人。” “即便是不住人,往后改成厢房雅间也是极好的。我一生的心血都搁在了上头,若不是儿子催着要接我去冀州往后不再回来,我也不会将这铺子盘出去。你们既然盘下来也是做食肆的,那这里头的东西也都不用大改,都是一应好用的,只消在外头换块匾额就能立即开张了,便利得很。” 薛宝珠听他这话的语气,直将自己铺子夸上了天,这般下去只怕是不能还价。她故意不接话,朝着窗子外左顾右盼了一会方才开口道:“只是这地方倒是有些偏,外头人不清楚的不好找进来……” 这正是喜来坊的软肋,地段不好。陈掌柜没想到薛宝珠一开口就点了要害说,却是按捺着浅啜了口茶稳着道:“唉——小丫头你这话可说的不对了,我这铺子开在几十年,早将名声扬出去啦,不知道积累了多少来顾客,喜来坊的牌子也响呢,哪里就会是你说的这样。你们盘下这铺子,那些喜来坊的老顾客照旧来吃饭自然也就成了你们的新客。这可不比你们辛辛苦苦从头开始做起要来的便利?” 薛宝珠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的到底说的也是实情,然而这事恰恰是成了不好讲价的原因。正当她不知如何接口的时候,裘和忽然道:“掌柜的店外头可没贴歇业的字儿。”m.IyiGUO.NeT